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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利落地截断他,注意力依然放在橘町枝的身上。两秒后没等到回复,又赶蚊子一样地挥挥手,“快走吧蛞蝓。对了,爬楼的时候当心,不要被自己的黏液绊倒哦~”
“————混账青花鱼!!!”
临走的时候,赭发青年又看了两人一眼,似乎想说什么。
最后他只是啧了一声,扯了扯肩上披着的大衣,给这个世界留下一道飒爽而娇小的背影。
……
……
中原中也离开后的十秒内,草坪废墟前的两个人相对无言。
第十一秒,橘町枝突然微笑了一下,继续用之前那种关切的语气说:“修治,生长素吃太多的话,会对身体不好吧?”
对方眨了眨眼:“町枝酱是想夸我长高了的话,可以直说的哦。”
橘町枝:“……”
太宰治:“……”
橘町枝:“胆小鬼,我还以为你已经在津岛家颐养天年了呢。“
太宰治:“药罐子,你看起来至少三年没吃药了啊。”
橘町枝:“……”
太宰治:“……”
“——真是被吓了一跳。”
下一秒,从后方传来一个清爽的声音。声音的主人凭空出现在少女的旁边,非常自然的往她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小枝,你眼前的这位,方便介绍一下吗?”
太宰治:“……”
“五条君?”橘町枝回过神来,看向身边突然冒出来的白发男人,手指下意识拈了拈。
是个光滑的包装袋。
五条悟在橘町枝身边站定,嘴上说着“吓了一跳”,脸上却找不到半丝惊讶的情绪。橘町枝看着他被绷带遮挡的眼部,突然意识到——
从自己和卯野咲暂时分开,在这边撞到凰〇经典剧情,又卷进港口黑手党灭口现场。之后装晕醒来,跟久别重逢的小伙伴“倾诉衷肠”到现在……
过去多久了?
几乎在想到这个问题的瞬间,一阵强烈的饥饿感伴随肠胃的蠕动声,从橘町枝的腹中传来。
“那是横滨本地的有明洋菓子。”五条悟嘴角上扬,指了指她捏着的包装,“两年前我吃过这家的红豆泥饼干,还算不错吧。不过刚才旁边的街上正在火拼,就随便拿了两袋,完全不保证口味!”
橘町枝:“……”
“总之,你一直没回去,其他同学都快要哭出来了。”五条悟双手插在口袋里,保持着仰头看天的动作,“没办法啊,只好由老师来寻找被拐走的学生了。”
没人说话。
“至于什么时候过来的……”五条悟放缓了语气,慢慢站直身体,看向那个半张脸绑着绷带的少年,“大概比这位太宰君说,‘放弃我那个人渣哥哥吧’更早一点。”
“喂,小鬼。”他说,语气吊儿郎当,双眼被绷带完全覆盖,却无端透出某种森然的气息,“跟我说说吧,怎么回事?”
***
是怎么回事呢?橘町枝想。
刚才在中原中也面前演的那场戏,百分之九十九的内容都是胡扯。
不过,还是有一句真话的——
太宰治和橘町枝,确实是“青梅竹马”这样的关系。
可惜,是两小无猜的反义词。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津岛家中的宗亲与下人们,都认为她是家主津岛源右卫门的私生女。
津岛源右卫门,远在青森乡下的津岛家家主,是一位富有威严、大男子主义、对后辈时常不假辞色的中年政客。
在某种意义上,他完成了许多男人的梦想——入赘到一个有钱的人家,凭借妻族的人脉跻身上流。翻身做主之后,无视妻子的哀求与怨憎,公然寻回了年少时的白月光。
而橘町枝的母亲橘海夏,就是那所谓的白月光。
三岁那年,还不怎么记事的橘町枝跟着母亲来到津岛家。就在那之前的两个月,津岛家的第六子刚刚出生。
“这是小修治,”照顾她的女仆指着襁褓里的男婴,对三岁的女孩说,“是津岛家最小的少爷。”
作为一个传闻中的私生女,町枝在这所宅院里的地位相当暧昧。如果不是半年后的那场意外,或许她最终会变成“那个町枝”,而不是“津岛小姐”。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即使是旁边照看的女仆,也无法给出令人信服的回答。
在她的视角之中,那只是非常普通的一个下午。不满一岁的修治少爷被放在靠近窗口的地方晒太阳,快到四岁的小町枝进来找东西,最后爬到了放着襁褓的床上。
她看着闭上眼睛沉睡的小男孩,他被包裹在布料之中、微微露出一点的胎发,似乎引起了她的兴趣,于是伸手碰了一下。
小修治没被吵醒,依然睡得很香。小町枝也没做什么,找到玩具之后,就一摇一摆的走出门去。
然后,就在快要迈出大门的瞬间,她毫无征兆地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那一天开始,小町枝足足病了半个月。对于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来说,完全是在三途川边徘徊了一回。
当她终于醒来的时候,面对的是面色惨白、眼圈发红的母亲,以及那个至今只见过一面的男人。
“好了。”那个男人说,看了一眼她的母亲,“从今天开始,这就是津岛家最小的一个小姐……就和修治一起养吧,本来也是在他那里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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