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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其羽听完银粟的介绍,不禁发自内心赞叹道:“大小姐她真是很有远见卓识啊,那个玄、漠国,是黄沙漫天、烈日炎炎的那种国度吗?”
“小姐说,此行大约两个月,玄漠不像尹州,就算入了冬季,白日也多为烈日晴天,确实会比这边热很多。”银粟说着,指了指身后侍者拿进来的几个箱子,“这几箱子,是方才小姐亲自嘱咐我送过来的,丁公子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就带上,不带走就留在这,都是小姐为你选的东西。随行的人手车马足够,小姐说丁公子要带什么随意,不必精简行李。”
丁其羽看着那几大箱子东西,是真切地感受到了小丫头对自己的关心,也不客套推辞,脸上露出了笑意:“那麻烦银粟姐姐替我谢谢她了。”
银粟交代完事情便离开了,丁其羽一箱箱地打开地上的箱子,厚薄不一的衣物、崭新的水囊、适合在黄沙中步行的短靴,甚至是遮蔽阳光的罩衣都应有尽有。丁其羽自言自语般笑着感叹道:“这小丫头,想得也太周到了!”她不知道小丫头是如何得知自己衣裳、鞋子的大小尺码的,送来的衣衫短靴都非常合适。丁其羽完全忽略了每日为她洗衣做饭的侍者可都是傅大小姐的亲信呢。
虽然傅如清特别说了不必精简行李、想带什么随意,但丁其羽一向习惯了轻装简行,必须的东西都整理出来,还特地多带了几套衣物,才将将装满了一个大木箱子。
整理衣物的时候,虽然傅如清替她想得颇为周到,送来的衣物绝对能轻松应付乾西之行,但丁其羽还是选择了不少家里寄来的衣物。即使远在兴城的莲儿根本看不到,丁其羽也始终不想辜负了这一针一线织成的心意,这份总让她产生“错觉”的亲情。
……
出发之日,丁其羽早早便起床准备妥当,想到是出行第一日,必会见到小丫头所有随行的手下,自己的身份在外人看来毕竟是男子,小丫头让自己陪她去乾西,应该也是以护卫跟班的身份随行。所以丁其羽没有穿上傅如清送来的上品长衫华袍,也没有穿莲儿做的衣裳,还是套上了之前做跟班时穿的那套“跟班套装”。背上一个随身的包袱,准时来到了浮梦居的门口,其他的行李早在前一日晚间便交给侍者“装车”了。
傅如清也带着一名侍女正从浮梦居门口出来,那侍女却并不是银粟。傅如清的脸色似乎有些苍白,丁其羽猜测小丫头应该是为了在出行之前安排完这边的事务而加班加点了,有些心疼,当着外人的面又不好说什么。
傅如清看到门口的丁其羽,扫了一眼她身上的着装,疑惑一瞬,随即想明白了丁其羽的意思,吞下了自己原本的话语,对丁其羽说道:“走吧。”
默默跟着傅如清走到清柳园的门口,随行人员都已经候在此处了,银粟也在场,原来她是提前出来替傅大小姐张罗了。丁其羽不得不再次感慨,小丫头这大小姐当得真是太气派了!停在清柳园门口的马车共有六辆,都是两匹良驹拉动的大车,除了中间傅如清的“专车”,其余的五辆车则是用来搭载随行的管事、侍者和行李物品的。马车之外,有三十骑随行的护卫。至于暗处有没有安排潜伏的护卫,丁其羽就不得而知了。
见大小姐出来,所有随行人员皆是下马下车,齐声行礼道:“大小姐!”
傅如清点头回礼,银粟上前走到在她身侧汇报道:“大小姐,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当着众人的面,银粟也选择了“大小姐”这个称呼,而非平日里常用的“小姐”。
“出发。”傅大小姐波澜不惊地一声令下,所有的随行人员都动作起来,坐车的上车,骑马的上马,只有丁其羽犹豫不决,没人安排她该去哪啊?要是平常,她一定毫不犹豫去“蹭”小丫头的车了,但是现在这么正式的场合、当着傅如清这么多手下的面,她担心自己胡乱作为会惹了别人说小丫头的闲话。
傅如清向自己的马车走了几步,才发现刚刚还在身畔的人没跟上来,回头便见那人正在犯难,心里有些无奈,这人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呆得不行,只能开口直言道:“你跟我一车。”
丁其羽闻言,看了看周围,想着自己也算是小丫头的“贴身护卫”,与她一车应该不算愈矩,索性听话跟上,也不敢上前去扶傅如清上马车,就这样忍着动作,看着她自己扶着衣裙踏着矮凳进了车中。待到银粟也跟着进去了,丁其羽才快速踏上车坐在了车夫身侧,丝毫没有进到车里的意思。
傅如清在车里等了半晌,马车都跑起来了,也没等到那人进来,方才的无奈转化成了一丝小小的嗔怒,这人怎么这么呆啊?!本来就疼得不行的小腹,被这人气得更疼了。
傅如清瞬间流露出来的冷气压,让身侧正跪坐在几案前沏着热茶的银粟都感受到了,不禁疑惑地抬头看自家小姐是怎么了,见小姐看着车帘的目光中似有小火苗闪烁,明白过来,银粟低头抿唇忍住了笑意,替傅如清出言道:“丁公子,麻烦你进来帮银粟一个忙。”
丁其羽懒懒地坐在马车前百无聊赖地看着两个马屁股被抽得啪啪响,正想着什么时候得找个机会问问小丫头是不是累着了、怎么会脸色那么不好,突然就被点了名,下意识地肩背一僵,听清银粟的言语,才立刻回道:“哦,好,就来!”手撑住车板起来,躬身钻进了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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