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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些喜欢说三道四、嫉妒心强的小人,自然是再次红了眼,奈何人家傅家就是有钱,再嫉妒也嫉妒不来。他们还不是也照样遣家里的小孩去祝福新人、搞点小红包回来。
……
丹暝山炎天殿。
乐竹漪眉眼间是难掩的疲惫,她揉了揉发疼的额角,靠在椅子上望着屋梁发起了呆,玉指随意地拨弄着千翎离火的机括。
殿外一名女弟子走入,将封小信放在了乐竹漪面前的桌上,禀报道:“少宫主,您要的江南傅家的消息。”
女弟子等了片刻,没有等到少宫主的回应,默默离开了炎天殿。
乐竹漪闭上了眼,朱唇轻扬自言自语道:“还能是什么消息?不过是傅家大小姐成亲的盛况罢了。”说完这句,乐竹漪坐直了身子,顺手就将那封小信扔进了一旁放废纸的竹篓中。又想喝酒了…
……
终于到了亲迎这一日,成亲的最重头戏拉开了序幕。丁其羽昨夜激动得彻夜未眠,整个人依旧神采飞扬,满面压都压不住的笑容。
一向清静的清柳园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热闹,树上、檐上挂着大红灯笼和大红绸,小院房屋贴上了红喜字、红窗花,园中道路两侧摆满了开着吉祥艳丽花朵的盆栽。
琬山上收容的流民被邀请前来清柳园帮忙,流民孩子们都穿上了红艳艳的统一服装,为二人的婚礼当小礼童。其实,礼堂里安排了“专业”的大孩子作为礼童,丁其羽和傅如清邀请流民孩子们过来,倒并不是真的期望他们来办正事儿的,而是因为喜欢他们,想把成亲的喜悦分享给他们,就让孩子们过来添点热闹的氛围咯。更何况傅如清上回就答应了要让孩子们见“羽哥哥”,这不就顺道见到了吗?
大点的孩子认真听完大人教他们该怎么做,便有模有样地学着“专业”礼童的样子,手里拿着象征着吉祥含义的小串子,替羽哥哥和清姐姐祈福。年岁小的,心思则完全不在祈福上,有的摆弄着漂亮的小串子打闹在一团,有的抓着小桌上特意给他们留的零嘴儿吃个不停,小嘴儿都吃得油油亮亮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清柳园内每到一个小吉时就会放一轮儿鞭炮、奏一轮喜乐,孩子们的欢声笑语、红红火火的鞭炮礼乐和来往众人的谈笑声充斥了整个清柳园。
本来按大乾婚俗,婚礼应该“晨迎昏行”,早上就去把清儿迎过来、黄昏吉时行拜堂礼,但丁其羽担心把清儿早早接过来等着,会让她和小家伙不舒服,所以就改作了临近黄昏接亲,让清儿在傅府不慌不忙地准备好了再过来。
浮梦居内,丁其羽一边听傅家主派过来帮忙的管家汇报着礼堂准备的情况,一边伸着双手、低头看阿娘替自己整理着着装。丁其羽头上正正规规地束着新郎官特别样式的金色发冠,一身红底彩纹的华贵喜服,衬托得本就身材挺拔的人更多了些俊逸的神采。衣裳整理好,阿娘替她戴上了缎带大红花,丁其羽扶了扶红花,满含期待地问道:“娘,我这样穿,看着还好吗?”
何大娘退后一步仔仔细细大量了一遍,不禁笑着赞叹道:“娘的阿羽真真是非凡人物,就这样骑骏马出去迎亲,怕是全尹州的小姑娘都得嫉妒如清了!”言语间充满了自豪和欣慰,在阿娘心里,丁其羽就是她亲生儿子,儿子这么好,她能不骄傲自豪吗?
“是吗?”这一句夸得丁其羽都脸红了,转身跑到铜镜面前查看自己的样子,也觉得非常满意,颇有几分“小乔初嫁了”的周郎那样的意气风发,玩笑道,“哈哈,那我更不能露脸了,不然清儿得吃醋不嫁给我了。”
“说得对,可不能让你这么出去,阿娘还等着抱孙儿呢,如清不嫁了阿娘上哪抱孙儿去?”阿娘满面笑意,拿起桌上的银色小面具,继续打趣道,“但是你功夫下得不彻底,娘看这副小面具什么也没遮住,反而衬得我儿更神气了。”
“呵呵,能遮一点是一点!”丁其羽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过面具戴在了脸上。丁其羽戴小面具倒不是真的为了防止清儿吃醋,而是为了和清儿完完全全的相配,防止有小人对她脸上的疤说三道四、引得清儿不悦。做工精致漂亮的小面具只能遮住脸上四分之一的面积,恰巧完全将伤疤覆盖住,又露出丁其羽大部分相貌。很难让人联想到小面具下面是遮着伤痕的,反而像是专门用来增加神秘感和潇洒气的装饰品。
丁其羽这边早早地准备妥当、只等着时辰出发迎亲了。傅府呢?昨夜丁其羽过来见了清儿一面,替清儿按摩了腿就马不停蹄赶回了清柳园,没有留下来陪她过夜。傅如清辗转反侧,同样一夜都没睡着。成亲可是人生最最重要的仪式之一,能嫁给自己爱的人,让她如何不期待?又怎么可能安稳入睡呢?
虽然丁其羽给她留足了时间、可以慢条斯理地准备,但她还是很早就起床,有备无患地喝了安胎药,开始紧张忙碌地准备了。府医压力巨大,随时在外面候着,就怕大小姐一个不小心出点什么岔子。
午间,傅府正堂内开设了酒席,傅家主亲自接待来贺的客人,客人们不少都知道大小姐乃未婚先孕,不过,有谁敢得罪傅家主的?就连前来祝贺的江南官吏们,都没一个敢说不好的,祝福的话是说了一箩筐又一箩筐。反正大小姐本事大有权威,嫁给谁她都是傅家的大小姐,都是必须要尊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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