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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娘见如清实在是太虚弱了,心疼道:“阿羽快扶着如清坐下。”见左右除了银粟之外,没有外人,难得一次批评了她的宝贝“儿子”丁其羽,“阿羽啊,娘今天必须得说说你,如清怀着孩子呢,你万事都得掌握着分寸,你看看,都让你欺负成这样了!”
丁其羽早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她也心疼清儿呀,灰溜溜地认错道:“嗯,娘说得是,我以后不敢了。”
这可怜巴巴的样子,傅如清再难受都舍不得恼她,反倒忍着身上的不适和心里的羞涩帮着丁其羽说话,小声道:“婆婆,不能全怪她…”
就算不全怪,十有八九都怪,阿娘可舍不得批评怀着小孙儿的如清,对如清道:“你别惯着他,伤着孩子怎么办?”
清儿有了小家伙,自己在阿娘这里都“失宠”了,丁其羽撇撇嘴,更加可怜地回道:“不会再犯了嘛…”
看得阿娘都没法再批评她,旁边的银粟低头憋笑,傅如清唇角也有了笑意,扯了扯她的衣袖,把话题往正事上引:“敬茶了。”让丁其羽扶着她来敬茶。
阿娘连忙阻止道:“诶、如清身子不便,不必在乎这些礼节的!”
“这是如清该尽的礼数。”傅如清坚持要敬。丁其羽也帮腔道:“清儿刚刚那么不舒服,都非要起来给阿娘敬茶呢,这是她的孝心。”
何大娘心里颇感欣慰,住进清柳园这些日子以来,如清一直都把一切安排得非常周到,一点儿大小姐的架子都没有,反而对自己尊敬有加、对阿羽也好,刚入住时候的那种不自在的感觉,现在已经彻彻底底没了。何大娘没有再劝阻:“那你别跪,就这样把茶端过来给娘喝就好了。”
☆、第223章 初成家情暖新婚景(下)
傅如清这身形也跪不下去,没有客套执拗,从银粟手中的托盘上拿过了喜色的茶碗,在丁其羽的协助下恭恭敬敬呈给了何大娘。
泡着莲子蜜枣的媳妇茶,真是比什么名贵香茗都可口,何大娘喝上媳妇茶,满脸都是喜悦和慈爱,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和为小家伙特别订制的小镯子递给了傅如清,笑弯了眉眼与儿媳说着体己话。何大娘从前只有莲儿一个孩子的时候,哪里想过自己会有喝媳妇茶的机会呢?更别说以后还有小孙儿脆生生叫着自己“奶奶”了!儿女双全、子孙绕膝,这场景,在她的梦中都从未出现过。
当然,何大娘此刻更不可能想到的是,这杯媳妇茶,只能叫第一杯,却并不是唯一一杯,唤她“奶奶”的小娃娃,也远不止如清肚子里这一个了…
傅如清最不缺的就是钱,但是收到丁其羽阿娘给的红包却格外开心,红包是婆婆对她的认可、意义非凡,这也说明了她从此之后,彻彻底底和丁其羽成了一家人。
银粟叫人进来张罗饭食,一家人要一起用餐,傅如清腰上没力气,丁其羽看她强撑的样子实在不忍,顾不上阿娘在场,不容反对地一直搂着她不撒手,傅如清挣扎几下未果,只能放下了自己坚强的伪装,乖乖借着丁其羽的力量坐好了。
何大娘与如清说着话,丁其羽等了半天都没等着莲儿,又因为昨夜的尴尬纠结,不好开口问,越等越焦躁,最后还是没忍住把这个问题说了出来:“阿娘,那个、莲儿呢?”昨晚喝了那么多,现在都还没出来,会不会不舒服了?
何大娘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看了一眼身边的如清,略显尴尬道:“额,娘刚刚去看她的时候,她还没起来呢。”
一向很会察言观色的傅如清当然没有错过阿娘的那一眼,平时都起得那么早的莲儿今日忽然起晚的原因,肯定多多少少与自己有关。再略一思索,这其中的脉络差不多就清晰了,不禁问道:“莲儿昨夜,喝酒了吗?”
“额,是…喝了一点。”何大娘答道,担心如清多想,又补充道,“她哥哥嫂嫂大婚,她高兴嘛…就喝了一些。我一会儿再去看看。”不补充还好,说多了反而让人多想,何大娘淳朴老实惯了,真是完全不会说谎,这话听起来一点儿底气都没有。
丁其羽皱起了眉头,很想去看看莲儿怎么样了,但因为某些模模糊糊没有搞明白的感情,她有点“做贼心虚”,反倒只能装出若无其事、不怎么关心的样子,点了点头吞下了原本想说的话。晚点,再想办法过来看看小爱哭鬼吧…
却听怀里的清儿若有所思:“是这样…”然后对银粟吩咐道,“银粟,饭食都另外准备一份,再让厨房煮点醒酒汤。宿醉未醒,一会儿怕是会不舒服。”婆婆支支吾吾的语气,她不是没有听出来;莲儿为什么会醉酒,她也很清楚。不过还是那句话,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莲儿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了是可贵的友谊,她是真心把莲儿当做妹妹、当做好友一般来看待的。至于莲儿和丁其羽的那层关系,考虑起来太累,就算真要介怀,她也做不出任何可以出手的对策,索性就不想了。
清儿把丁其羽想说却忍住的话说了出来,丁其羽为清儿的体贴周到感到心里一暖,下意识紧了紧手臂,心里放心了不少,拿起碗筷照顾清儿吃饭。
傅如清又怎么会看不出丁其羽的异样呢?她的爱人,她最是了解…傅如清不着痕迹地叹息了一声,任由这人照顾着自己了。傅大小姐精于商道,却不喜欢和身边亲近的人玩心思、讲算计,她与丁其羽之间的一切相处方式,都是随心随情,没有掺杂一丝杂质。这也注定了她会心软、会心疼,注定了她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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