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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采莲的小插曲,丁其羽没能砍到想要的木材,第二日自然是又去了虹湖,以防万一,她特地穿了木甲骨架、带上了无常剑,不是为了伤人,只是防身之用。所幸昨天的小伙子们今日没来虹湖岸,否则丁其羽估计真要在这里“以一敌三”干掉三个小青年了。采莲的姑娘们今日同样没来,整个虹湖岸没了昨日那般生动的欢声笑语,显得非常宁静。丁其羽独自一人站在河岸边静静欣赏着满眼风光,目光停留之处,是一朵粉白色的、快要绽开的菡萏,含蓄内敛又亭亭玉立,偶有凉风拂过,它便也随着凉风轻轻摇曳,恰如情窦初开的娇俏少女。
丁其羽笑了笑,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她深呼吸一口气,不再耽搁,专心办起了正事。丁其羽在荷风清香的陪伴下,总算是弄到了足够的木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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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缘阁的单子和小家伙重中之重的用具,丁其羽都在有条不紊地顾着。和怀师父共同研究出来的“焕石”的用法,完全放开了丁其羽原本被能源限制而束缚住的设计思维。如清手下矿业发达,要为机缘阁供应焕石简直太容易了。机缘阁的机巧事业因为焕石的助力有了质的飞跃,脱胎换骨的新奇机巧层出不穷,又一次在江南引发了一阵狂潮,并迅速向大乾各地席卷而去。
因为制作机巧难免会敲敲打打发出噪声、弄出木屑,所以不论是丁其羽自己还是阿娘,都坚持认为不能在浮梦居捣鼓机巧,正好原本西院就有她的书房,现在莲儿和阿娘入住,书房也还是空着,于是就暂时保持了原先的习惯,丁其羽每日都会在西院的书房做机巧。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六月下旬,距离清儿肚子里的小家伙出生的预计期限,还有一个多月,丁其羽将每日工作的重心更多地放在了给小家伙做东西上。
小家伙的小摇床,她想了很久、构思了一版又一版,图纸画了一大摞,样品堆了一房间。照理说本该是简简单单的一样东西,奈何她太过精益求精,给小家伙玩儿的小玩意儿顺手都做了十几种了,这小摇床就是怎么弄都不满意。虽然被小摇床折腾得够呛,但丁其羽总是乐呵呵地想着她们肯定不止这一个小宝贝,以后的小家伙们都用得上,必须得搞出一套最完美的方案来,所以生生把小摇床弄成了她机巧设计生涯中最大的一项挑战。
不过,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丁其羽这样的付出是非常值得的、非常有“远见”的,她们家的小家伙,完全不止清儿现在这一个嘛…
这日傍晚,丁其羽同样坐在工作桌前,细细打磨着小摇床的木梁,不能让它有一点尖锐粗糙的地方。
正值盛夏,似是要下雨了,空气有些闷热,身后的圆窗虽然有风吹进来,但风里也带着闷闷的暑气,让本就在做体力活的丁其羽更觉闷热难耐了。
听着窗外的蝉鸣,丁其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起身站到了圆窗前,看着窗外的柳色,思绪悄然纷飞,不自觉想起了在何家村的时光,那会儿,才向何师傅学了木匠手艺,自己捣鼓出了手弩,在巧合之下救了晞儿,又察觉手弩不足,改进出了飞箭弩。也是这样的夏夜,常常都能喝上一些凉饮,一碗下去,酣畅无比,所有的燥热暑气统统都消失无踪了。那些凉饮,都是简简单单最普通寻常的品类,比起大厨做出的精致凉饮来,却多了一种本真和清爽在里面。丁其羽最最喜欢的,当属莲儿熬制的酸梅汤了,每次喝上一碗,都要念好几天,恨不得天天把它当水喝!突然好想再尝一尝莲儿做的酸梅汤啊,已经有快两年没有喝到过了,那清爽酸甜的味道,却依旧记得非常清楚。
可惜莲儿和阿娘这会儿都应该正陪着清儿一起在清柳园内散步聊天呢,根本没心情搭理自己,更何况,就算是她们没散步聊天,也开不了口再让她为自己做酸梅汤了。那日从虹湖回来之后,莲儿又恢复了虹湖相遇之前的状态,依旧每日都刻意躲着丁其羽,丁其羽心下难受,却也只能同样与她疏远着,就像竹漪、像晞儿,即使已经认清了某些感情,也不可能再推进了。
丁其羽越想越是烦闷,额角都浸出了汗水,她将双袖都卷得高高的,抄起桌边的扇子扇起了风:“这么热的天,真是该弄个机巧风扇了!”她自言自语一句,一屁股坐回了书桌前。风扇这个突发奇想出来的点子,绝对可以让机缘阁大赚一笔,可惜烦闷的她没心情乐呵,在手记上随意写了一句,就撇着嘴一脸不开心的样子,继续修整小摇床的木梁去了。
丁其羽就像是跟谁杠上了似的,宁愿热着闷着,也不去厨房让人做。其他名贵精致的凉饮,她都不想喝;就算同样是酸梅汤,清柳园大厨做的酸梅汤她也尝过,不知为何,就是不很对胃口,丁其羽只能得出结论,出自其他人手,也不是她喜欢的味道。所以说白了,她想喝的,就是莲儿亲手做的冰镇酸梅汤。
正在丁其羽一边对自己生着闷气,一边挥汗如雨打磨木梁、嘴角都要撇到下巴沿儿的时候,听见了敲门声,丁其羽动作一顿,问道:“谁啊?”声音气呼呼的。
外面传来一个小丫鬟的声音:“姑爷,是大小姐吩咐送过来的酸梅汤。”
丁其羽扬起眉毛,清儿真是跟自己心有灵犀了!正想着酸梅汤呢,酸梅汤就来了,因为清儿的贴心,丁其羽心情稍好了一些。只可惜…厨房做的酸梅汤,不是自己喜欢的味道嘛…丁其羽安慰着自己“有都不错了”,把心里挑三拣四的小其羽凶到了墙角,抹了抹额角的汗水,冲门外道:“请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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