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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苑是东宫禁地,一般的客人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寻常宫人们倒是一点也不希望与南苑沾上什么关系。这里有大批的太子侍卫正层层驻守,能够听到主院中正传出来的绵延不绝的惨叫声。
    金越冥远远就嗅到了空气中夹杂的血腥味。看来,是被素云公主的事情刺激到了,殿下今天兴致颇高啊。金越冥摸了摸长长的胡须,挺直身板,在层层侍卫几度恭敬有加地行礼之下走进了南苑的主院。
    主院没有房屋,一侧的空地上插着一根根两臂粗二人高、头部削尖的木桩,木桩已经被新鲜的血液染成了暗红色。金越冥之前没有见过,想来应是太子近日又新琢磨出来的。
    果然,远处墙角,几个准备受刑的人被死死制住,有的已经因为恐惧而精神崩溃了,有的则直接晕了过去,就算精神还正常的也都吓破了胆子不停哆嗦着。两个施刑的壮汉谨遵太子的命令,挑出了还没有疯掉晕厥的人当中显得最害怕的一个。在受刑者挣扎求饶下,施刑者将他压上了一块大石板,抱起尖头的大木桩从受刑者的身下用力刺进去,随着受刑者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施刑者将受刑者竖着串上了木桩,然后重新立起木桩,装到早就准备好的圆形石槽里。鲜血沿着立桩、石槽汩汩流到地上,受刑者的身体因为自身的重量顺着尖头木桩一寸一寸往下滑,然后一点一点被折磨致死,直到木桩的尖头从受刑者的头颅或者颈项穿破而出……
    金越冥闭目片刻,将脑海中血腥的画面甩出去,嘴边的笑容更加高深莫测了,他转头一看,另一侧华丽高大的看台主位上,太子赵慷然正一边观赏台下“生动热闹”的残忍场面,一边品着美酒佳肴。
    金越冥直接步上高台,对太子行礼道:“殿下。”
    靠着舒服软垫的赵慷然扔下手中把玩的酒杯,杯中剩下的小半杯酒泼洒出来,将金色的桌布染红了一小片,与台下从南境新学来的“人串”颜色映衬极了:“金先生来了。”声音懒懒的,赵慷然的浓眉却没有一刻解开,随口问道,“金先生腿怎么了。”
    金越冥当然知道太子不过是随口一问:“贫道方才又卜了一卦,耗了些心力…以致不小心撞到了桌角。”
    太子坐直了身体,抓住重点追问道:“先生卜了什么卦?”
    金越冥扫了一眼台下,有些为难。太子立刻让人将台下全数撤空,跪着等待折磨的几人,但凡没有疯掉、晕掉的,都如蒙大赦、身体像被抽去了力量,甚至有一个人当场倒地吐起了白沫,被侍卫很快清理出了主院。
    太子转头对金越冥道:“金先生请说。”
    金越冥凑近了些,低声对太子道:“东疆的确有异。”
    太子本以为会是关于赵恪然的事情,却不想金先生占卜出了东疆的事情,结合近日听到的消息,心中更加烦闷了:“本宫前几日也听谭相说了东疆的事情,今日朝堂之上,谭相的学生向父皇提出要派人去查探,父皇还没回应,便出了那事…既然先生都卜出了结果,想必是真事,也不必多此一举让人探查了。”真心地夸赞完金越冥,赵慷然又满是不屑地哼道,“区区东棠,蝼蚁之国,竟也敢在这时候过来捣乱!从前还以为东棠懂得规矩,没想到和南境的煜、焦两国一样!”
    “殿下说得有理,这些弹丸小国早就觊觎我大乾疆土已久,南煜南焦两个蛮荒小族不知天高地厚也就罢了,没想到东棠也硬要来横叉一道。近来…反倒是北疆的锡荣,多次向大乾示好。要是殿下帅兵讨伐、指挥坐镇,只怕煜、焦两国都会吓破胆、立刻投诚,东棠也活不过一月。”金越冥低着头天花乱坠地吹捧赵慷然。
    赵慷然显然很吃这一套,轻蔑地笑道:“哼,锡荣的新王,比他那个不争气的哥哥,识时务很多。”
    金越冥未置可否,又接着自己上面的话话锋一转,“可是…殿下离不开京城,东棠比起南煜、南焦来,毕竟实力要强上一些,没有您的神威,要想尽快解决这个麻烦,兵力、将领,缺一不可。恐怕,还得派陆将军过去…”
    赵慷然一掌拍在一旁的金漆扶手上,震得旁边侍立的两名亲信宫人皆伏跪在地,愤然道:“那个迂腐的老顽固!口口声声说着效忠大乾,却不愿意帮我!殊不知,本宫就是大乾的天!”
    金越冥将脑袋又往下埋了一点:“殿下息怒。殿下,咱们不妨再争取争取,若是陆将军仍旧冥顽不灵,殿下也可考虑强硬的手段。陆将军虽然顽固,却愚忠得很,大乾疆土受到威胁,他、不会不去。”
    太子沉吟半晌。东疆…东疆!太子灵光一闪,想到一个绝妙之计,紧锁了一上午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抚掌大声道:“有了!有了!”
    金越冥眼睛一眯:“殿下,您?”
    太子扬手:“等等,事关重大!且待本宫再想想…”
    “可是——”金越冥还没说完,赵慷然就打断了他:“金先生的建议,本宫知道了,我先再让人劝那老顽固一次。若他还不识抬举,本宫也懒得与他周旋了!”抛下这个话题不管,太子看着台下深红的木桩道,“先不说这个,那边已经传来消息,父皇恢复了赵恪然二皇子的身份,还赏了他们赤昙素云二宫。而且,赵恪然的小命,应该彻底保住了。”初初听闻消息的咬牙切齿被这些蝼蚁的鲜血冲淡了不少,现在剩下的就是沉淀在心中的仇恨了,所以他说得还算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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