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页
吴大人得知真相之后泪如雨下,晚年痛失爱女,每次见到吴小姐同龄的女孩都不禁悲从中来,若不是张知遥下毒手,他的爱女也该是有陆小姐这般幸福未来的!吴大人将悲愤化作了仇恨和动力,当即决定要与太子奸党倒戈相向。就算不为别的,他也一定要让真凶张知遥、张家以及包庇凶手的谭盛林付出代价,告慰爱女在天之灵。
另一边,乐竹漪通过千离宫的江湖势力,也找到了金越冥“神秘”出现在大乾的蛛丝马迹。太子虽好观星占卜,但其高高在上、居于东宫,并不是一般的道人轻易就能得见的。金越冥最初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时,曾打着祈邙山三花观修道之人的名号行走江湖,这才吸引了太子的注意力。
祈邙山三花观在世人看来神圣而神秘,很少有人能找到其真实位置所在。传言三花观的高人们都有卜天机、知天下的好本事。太子对其神往已久,可江湖上打着三花观道人名号的骗子比比皆是,被太子怒而酷刑惩罚致死的骗子更是不计其数。
金越冥敢谎称自己是三花观的道人,绝不是毫无证据、胡乱编造的,他拥有一枚证明身份的三花观道牌。相传这种道牌的牌身材料是由三花观观中唯一一棵三花树结的果实经炼丹炉用特别的手法炼制而成,能够常年保持温热,并且对着月华一看,能看见其中隐隐的树脉流动,其他人想仿制绝无可能。
以三花观为线索往前调查,一般世人找不到三花观,江湖人却有其不一样的手段。乐竹漪派手下最得力的弟子星火赶往祈邙山拜访了一次,这才听观中道士说数月前确有一锡荣道人前来问道。只不过那道人修的道法与他们不同、甚至与大乾所有道派小分支都不一样,自有其玄妙之处,是以他很快便和观主谈得十分投机。
金越冥凭借自己的道法,成功得到了观主完全的信任,又抱着谦虚诚恳的态度,敬重观主为尊,离开之前,他希望求取一枚三花观的随身道牌,作为问道三花观的见证。观主乃世外之人,没有那些杂念心思,哪里想得到道法本就精深的金越冥会打着三花观的旗号行骗?便欣然同意了他的请求。金越冥一出祈邙山,靠着这枚道牌以三花观道人的身份自居,又在民间以占星的真本事混出了点名头,很快便被太子手下的人注意到、收成了门客。
金越冥本就有着过人的占卜本领,轻轻松松成为了太子的座上宾,乘风而上,仅仅几月时间便坐到了“大乾玄师”的位置。
如此一来,金越冥来自锡荣一事就很明了了,千离宫顺藤摸瓜,再根据三花观道人提供的线索回溯,终于查出了金越冥的真实身份。金越冥,原本的身份乃是锡荣新王身边的秘密心腹,除了精通占卜之道外,更是工于心计。锡荣新王能够夺得锡荣王位就有他很大的功劳。
金越冥的身份一明晰,当初很多未解的谜题答案就浮出水面了。害得未晞的大哥陆未昭失掉一条腿的战役,就是朝中内鬼泄露城防图给了锡荣。原来锡荣国近来的安分下,正藏着一盘大棋。金越冥凭着其专长和心机,游刃于大乾朝廷,每每为太子出谋划策都夹杂了私心,那些为太子夺权争位所出的计谋,一方面确实是想扶持昏庸无度的太子继承大统,另一方面也是借用太子之手,彻底搅乱大乾局势。就像汇集天下能士于元京的乾洋盛典、不断施压威逼陆将军加入太子奸党、公然无理地提出官商制度等等,可见一斑。
金越冥,就是锡荣新王为大乾朝廷暗下的一颗致命毒药,下毒之人耐心极好,此药毒性缓慢而隐蔽,却危险至极,当被人察觉之时,早已侵入脏腑、病入膏肓。
金越冥身份败露,吴大人又暗中加入了二皇子赵恪然麾下,太子奸党许多罪证便一一露出马脚。吴小姐的事情结案已久,谭盛林等人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更是对早就退出第一阵线的吴大人没有防备和怀疑。是以二皇子阵营忽然有了动作,打得他们措手不及。隐隐察觉风声的金越冥决定最后一搏,让太子安排了自以为十分周密的计划刺杀皇帝,皇帝一旦暴毙,继承大统的还是拥有太子之位的赵慷然。
赵恪然这边本不欲打草惊蛇,却不想太子奸党宫中眼线太多,双方的动作都成了明里较量。刺杀皇帝的计划在赵恪然的保护下虽然落败,可金越冥还是很快得到了消息,在金甲卫杀来捉人之前暗中逃出了皇宫…顺道也带上了乱了阵脚、束手无策的昏庸太子赵慷然一起,毕竟在手中捏着一个大乾皇室的血脉棋子,以后说不定有用到的机会。
金越冥和太子北逃,谭盛林和几个奸臣早与金越冥私下有勾结,就像是在山雨来之前早就想好了退路,放弃府邸家当一夜之间全部消失在了元京。内廷金甲卫千里追缉都没能将人追查到。
既然慢性毒药没能坚持到最后一刻,锡荣新王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将金越冥奉为了锡荣国师,以最高的礼遇对待所有叛逃到锡荣的乾国朝臣。更是放出大乾朝廷上下官员腐坏、国本动摇,大乾皇帝惧怕锡荣铁骑,牺牲太子送去锡荣做质子的假消息。营造出一种大乾所有的气运都尽在锡荣掌控之中的声势,四处散布大乾气数已尽、天下大势尽归锡荣的谣言,在北方诸城中造成了不少恐慌。
太子奸党瓦解,整个大乾朝中不可避免地发生了震动,虽然一步步蚕食腐化大乾朝廷的计划因为金越冥身份的败露而落空,原本期盼的火候时机也未到,但在金越冥内外的苦心经营下,此时也不失为一个良机。锡荣一不做二不休,趁着风起云涌的局势直接发兵,集结了数万大军入侵大乾北疆。蓄谋已久的兵革,提前拉开了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