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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成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厉声说道:“接下来每天都要走六十里路,你们谁要是跟不上,就趁早回去,我可不等人。”
廖成是第一次出远门,压根不知道该往哪走,只大约知道益州在西边。
于是,带着众人每天都朝着西走。
如今已经走到了第十天,眼看天色渐黑,人人筋疲力尽,恨不得躺在地上不起来。
不少小子的鞋底都磨破了,脚底板全是水泡。
廖成也顾不得安慰,只能降下速度。
从开始的每天走六十里路,到现在,一天顶多也就走四十里地。
哎,自己怎么没想着骑马呢。
不过望了望身后那些小萝卜头,又丧气了。
罢了,就算有马,他们也不会骑啊。
眼看天色快要黑下来,前方官道还没个头,廖成只好骂了几句,催促大家赶紧起身赶路。
“都起来起来!”
“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要跟着周师弟闯荡吗?”
“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怎么跟周师弟混!”
“周师弟最是能吃苦耐劳,一天走百里地,轻轻松松,哪像你们,这才走了不到四十里地,就哭天喊地。”
刘大张力等人连忙爬起来,咬牙赶路。
周扬老大果然厉害,自己以后是要跟着周扬老大混的,坚决不能拖后腿。
一众小子自己给自己打气,继续赶路。
只有王花花跟廖成熟些,胆子也大,在后面磨磨蹭蹭。
廖成也不理她,带着一帮小子走在前面。
“等等我呀,等等我,三师兄!”
看到自己一个人掉在最后,天又快黑了,四周都是山丘树林,影影重重,王花花吓得跑起来。
“咿?前面有人。”刘大率先叫起来。
又走了七八里路,前面霍然开阔起来,出现了一片低矮的山丘,紧挨着有个池塘,池塘边是一片枯草地,枯草地上停着几辆马车、货车,围成一堆,旁边生了三堆篝火,一些人影歇在了那里。
廖成也是喜出望外。
不过,他马上喊停众人,吩咐道:“出门在外,人心隔肚皮,一会儿你们什么也不要多说。由我出面,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大家七嘴八舌的答应下来。
廖成带着大家朝篝火走去。
“什么人?”篝火旁边窜出来两条灰衣大汉,持刀喝问。
见到一个少年带着七八个小子并一个小丫头走来。
这少年穿着皱巴巴的蓝袍,蓝袍下摆破烂,一双靴子满是灰尘,背上用麻绳绑着一柄刀,虽然看起来落拓狼狈,但是虎眉大眼,长脸四方,眼神坚毅,棱角分明,给人极为可靠的感觉。
身后一字排开八个小萝卜头,每个人都是蓬头垢面,气喘吁吁,破鞋烂衫,跟乞丐差不多。
唯一看起来干净点就是那个小丫头,可是她一屁股坐到地上,喘着气说:“大叔,你们有没有吃的喝的,快拿点来,我们一天没吃东西了!”
两条大汉面面相觑。
这时,一辆马车掀开窗帘,一个少女探出头来问道。
“王大哥,李大哥,出了什么事?”
声音清脆如黄鹂,听起来十分年轻。
廖成赶紧解释道:“诸位大哥,这位小姐,在下与兄弟姊妹赶路错过了宿头,想换取一些烤饼和水,不知道可否行个方便?”
说着取出了二钱银子来。
这些天来,廖成带着大家忙于赶路,饿了啃几口烧饼,渴了喝点井水,困了就找个破庙凑合,因此银子还剩下不少。
“你们是从哪里来?要去往何处?”
那少女说着下了马车,莲步轻移走近过来。
借着篝火,廖成这才发现那少女年约二八,生的纤巧削细,面如凝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眼似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身上披着一件白色大氅,里面着一身淡绿长裙,妩媚娇俏之外,又平添了几分贵气。
那少女看向廖成,一双眸子如两汪秋水,顾盼多情。
廖成不由地有些紧张,心跳也蓦然加快。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注视楚馨宁之外的女子。
与大师姐的气质完全不同。
大师姐就像是高山之巅的雪梅,冷艳清绝,令人不可逼视。
这少女就如同江南的杨柳,婉转妩媚,柔弱动人。
廖成移开目光,挺了挺背,说道:“在下廖成,从扬州城来,打算带兄弟姊妹去益州投奔亲戚,不知小姐可否行个方便?”
少女娇声道:“原来是廖公子,这里距离六安镇不远,小女子等人也是不小心错过了宿头,相遇便是有缘,区区一些吃食当不得什么,诸位若是不嫌弃,不如过来用饭,明早也好结伴进城。”
廖成闻言大喜:“多谢小姐,在下等人就叨扰了!”
当晚,众人便在此歇息了下来。
那两名灰衣大汉拿来了一些烤饼、肉干、清水,又煮了一罐子热汤分给大家。
众人十分感激,大吃大嚼,吃了十足饱。
吃饱喝足,众人围着篝火就地而眠。
幸好有刘姑姑准备的棉衣,再加上篝火堆,也不觉得太冷。
夜半,廖成等人熟睡中。
马车里,少女和一老者面对面。
“冯伯,你看此人所言,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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