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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况好官多不多很难说,但是明哲保身的人更多。那些被派去治疗瘟疫的官员,很多时候都是炮灰。他们没有什么人脉,只能领了这份注定埋死人的差事。这些人没有多大的救人的念头,都是按部就班得过且过,大家都知道其实救不了,那就走个过场,那些人死了也影响不到京城的大.佬们。
    这样几种情况下,大夫们就是想尽力,但是现实不一定允许,他们没有让病患试药的权力,没有调配银两的权力,想要把死城变活,除非你有吴有性那样的天纵之资也不在乎身家性命,才能在这样不利于抢救治病的环境中,创造生白骨、活死人的奇迹。但是自古华佗、扁鹊、孙思邈、李时珍、张仲景这类的名医,一个王朝能有一两位就是天赐恩德了。所以,遇到瘟疫一城死绝不是稀罕的事情。
    吴无玥接着前面的话继续说,“不是我危言耸听,不知道隐之有没有发现,大明目前正快要面临一场大劫:疫病。”
    是啊疫病!朱由检被吴无玥的话一惊,却也马上想起了那场在史上记载的并不明晰的明末鼠疫,大明到底亡于何物,天灾?*?还是所有加成在一起的聚变反应。
    “疫病每朝每代都有,死的人也不计其数,比起无法控制的洪水与干旱,疫病并不是没有预防的办法。”吴无玥道出一个简单的道理,“要百姓们要干净,水要烧开了喝。有了瘟鸡不要藏着掖着,要及时处理。勤洗手、勤沐浴都是预防感染的办法。但是这些需要改变的是整个大明百姓的意识,这一点要耗费很可能不是一朝一代,而是几百年的时间。这里牵扯到一个问题,就是流民。
    疾病的传播是带有流动性的,如果真的发生了就要控制住这些流动性。面对动物我们无能为力,但是对于人还是有办法的,就是减少不明户籍来源的流民。他们不是商人,没有什么收入,出入的地方多是脏乱之处。还有万一真的有了流窜的起义军出现,他们多也不会军纪严明,破坏力就更大。”
    “所以最根本的是要遏制流民的产生,但在这之前,也要有一个防御体系,起码让大夫做他们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让官员代替大夫去选择。无玥是这个意思吗?”朱由检看到吴无玥提议这事情最先试点的地方,就是要放在京城。京城说起来权贵多,关系复杂,要是换了别的试点还要考虑一下可行性,但这个试点不一样,若是在地方上,吃不饱穿不暖,谁有功夫来弄一个防灾体系。
    人命贱不值钱,人命贵就怕死。京城的权贵比百姓怕死多了,所以多一个应急的防灾与医疗体系也相对容易下手。
    吴无玥点头,“隐之对于京城的控制力比地方上大,所以拿这里做第一个尝试的地方,最为合适。”
    “不只这样吧,你说了这是最合适,却没有说这里最稳妥。”朱由检从吴无玥的计划中看出了背后藏而不宣的深意,防灾体系包括了要整顿整个京城城市工程,意思就是说病菌滋生的下水道、脏乱差的外城区某些角落等等都是要包括在里面的,这涉及到的林林总总许多的细节,更加重要的是它也有意无意涉及到了千年以来的官职问题。谁去做设计者,是官员,还是有着专业眼光的人。
    ☆、第七十四章
    对于朱由检想要建立一个灾情防御系统,徐光启觉得这是一件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他作为工部尚书兼内阁大臣,事情就落到了自己的身上。这事情说起来其实很麻烦,看上去一个工程项目,可是牵扯到了方方面面,俗话说小鬼难缠,还不知道要打通多少关节才行。
    不过好在上一波的影响还没有过去,那些因为在赈灾上出现了问题的官员们统统都变成了穷光蛋。不只如此,朱由检不要脸的地方在于把这个官员的事迹编成了茶馆故事,到处不遗余力地抹黑着。这样的情况下谁要不配合也要先想想自己的脸皮够厚到去面对绯闻冲击与否。
    徐光启从朝廷出来,这几天要把京城仔细转转。他是一个办实事的人,因为要建立这个防灾系统,说起来京城的整个下水道工程也好、其他的防御工程也好是全大明最完善的了,但就是这样他还是要实地调查一下。
    ☆、第七十五章
    京城因为一个防灾体系的建立又热闹了起来,这个东西的建立不是一朝一夕的,它最起码要耗费几年的时间才能完善起来,不过时间与效率这个东西因人而异。为了前期的准备与规划,各部都行动了起来,就连礼部也参与了进去,京城的建筑最怕的什么?从实用性上来看,是要防震减灾,但是万事要都从实用性上来看,就天下太平了。京城里住的官员嘴上不说,心里最怕的就是自己住的地方违制了,有的是升官了飘飘然地想什么事情都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了,有的是一个不小心就过线了,这不被抓住没有问题,可一旦被逮住就能被上升到蔑视朝纲的地步,全看上官想不想办你了。
    官员忙了起来,锦衣卫就更加忙,雨化田在心里面已经把吴无玥反复掐死了好几遍,别人不知道他会不知道这个事情就是吴无玥挑起来的,直接增加了锦衣卫的工作量。等到终于能喘口气放松一下的时候,时间居然已经到了年尾腊月初八了。
    “今天总算是放假了,雨大人中午那顿用的怎么样,午门外的面条好吃吧?”吴无玥搬了一张躺椅,放在庭院里头,也不顾外头的风中渗出的寒意,今个儿的太阳足够好,他像是大猫晒肚皮那样,仰面朝天躺在上头,想要把自己身上这几个月的药味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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