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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无玥听着这句话,想起了那些死在了战乱中的人,如今唯一留下的也只有那些落满灰尘的竹简了。他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回头正视了雨化田,“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了这些事情,百家争鸣已成过往,早就不可能恢复往日的荣光了。隐之是我的朋友,如果能救他我当然会尽力。不过从前我就对他说过天意从来高难测,人要逆天而行是要付出代价的。昨日因,今日果。纷纷世事无穷尽,天数茫茫不可逃。你想要救他,可惜我不是孔明更不是伯温,七星续命不过是个传说而已。”
“如果你真的尽力了,那我也无话可说。”雨化田想起了见到吴无玥的第一面,那个时候朱由检发起高烧是这个人把他从死亡的边界上拉了回来,难道真的可一而不可再。如此,自己也会陪着朱由检一辈子,他总有醒过来的那一天。
吴无玥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他没有带什么进宫,但是那个老旧的盒子却是随身携带着。阴阳家一脉通天人之术,但是善易者不卜,而他们也早就在历史的变迁中失去了鬼神莫测的能力。那些记载在龟壳上的甲骨文,也都变成了高深难测的符号。
他也问过朱由检如果他所做的这一切是逆天而行,终究要受到天谴,他会怎么办?
‘不问鬼神,问苍生。’朱由检给了这样的回答,也许他也知道大明本来应该是气数将尽了吧。
吴无玥摸着龟壳,叹了一口气。他测过明朝的气运,都是因为朱由检改变了,但是这样的改变不是顺应天意。天道看这位估计早就不顺眼了。但是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王朝的气数又是什么?吴无玥回答不出来,要是他们一脉都懂,那么今天也不会是独尊儒家了。
吴无玥仔细推演着问题究竟出在了什么地方,朱由检就算是逆天而行,但是有帝王气息加身,不应该会少了十年。除非是他自己放弃的。
想到这里,吴无玥突然想起了朱由检的头痛是在雨化田上次重伤不醒后的事情。难道那个时候,朱由检向上苍许下了什么话?他突然有了这个不靠谱的猜测,也许朱由检为了能换回雨化田一命,向上苍请求折寿十年之类的。对,一定是这个原因,听起来荒谬,但就是让天道抓住了空子。
想通的吴无玥马上为朱由检与雨化田算了一卦,若是朱由检曾经做出了承诺,用气运换对方渡过大劫,他们之间的关联将紧紧相连在一起,谁也不能再分开。
摊开了手中的铜钱,吴无玥怅然一叹,果然如此。天道夺不去朱由检的命,但是能夺取他的运,只要他不醒,那么这个局面就能回转到原本的轨迹上。
不过,吴无玥看着龟壳咬咬牙,要是这样的话倒不是没有办法了。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要是只是想办法遮掩天机,他还是能够一搏的。让土豆继位是对的,只要朱由检不再有紫薇帝星之命,天道要想再算计他就难了。而且看着雨化田的武功也是与此间不合,也许已经半步入了先天,这样一来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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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土豆的继位大典之后,吴无玥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一试的办法,把他的猜测都说了出来,“历代帝王求长生不老,当他们知道医术不能做到时,就会求神问卜。我不知道阴阳家其他的传承是怎么样的,但是我们一脉绝不允许参与到帝王气数中来,所以隐之就算醒了也绝不可能再做回皇帝,故而要到新君登基后在行法事。其二,古时传言人死后入轮回,但是修士是例外的,踏上了与天争命的道路后就没有了这个机会,要是死亡就是灵魂永远消散在天地间了。古时候的事情,我们都可以笑笑听过,不过本门记录过凡是尝试过法术的人,都没有了入轮回的资格,只有今生再也没有来生,你也要参与其中,这些话你可以不相信,但我要事先说清楚了。”
不入轮回就意味着此生终了,再无来生,对于灵魂来说是很残忍的事情。所以这样的逆天之术,也被称为禁.术。
“我都知道了。”雨化田的反应很平静,有没有下辈子并不重要,如果死去万事空,后来的他也不是他了。
吴无玥摇摇头,“不,你没有全部明白。你已经半步先天,在这个世界应该没有这样以武入道的人了。如果再有机缘,那么破碎空虚更进一步未尝不可。但是如果你选择救人,那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我从不求长生。也没有想过要追求更高的道。”雨化田摸着手上朱由检送的五色线,只求心安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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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就是那样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被他们施法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醒来了?”朱由检靠在床上,说话的样子一点也不像躺了很久的人。
“父皇,你的话里头逻辑不对,一个夜晚,怎么对四十九天。”土豆还是不太习惯要去听政,他觉得与下面的大臣说话简直是在浪费生命,却还是要耐着性子。难道以前父皇也是一样吗?
朱由检不在意地笑笑,这些都不重要,反正是醒了就对了,外加把包袱扔给了土豆,比想象中早了好几年,心里偷偷的爽又不能表达出来。“既然我醒了也应该安排搬出乾清宫了,这里是皇上住的。”
“不要!”土豆总算是知道了雨师父与他爹的关系,他们是要抛弃自己双宿双栖了,“我还小,一个住这里压不住。”
朱由检摸摸土豆的脑袋,七八岁是小了一点,不过住住就习惯了。“听话,我看西侧的养心殿就不错,把那里翻修一下,我就搬去那里,距离乾清宫也近,土豆想要来也能随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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