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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帝沉思片刻:“那你可知,如何才能祛除邪祟?”
“回陛下的话,若有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纯阳之人,此事自然好办,只需以该人的鲜血作为药引服用,祛除容嫔体内邪祟,娘娘的病情自然会好转。”
他此话一出,周文帝与容凌二人的面色皆是一变,不约而同地想起一个人。
“不可!”容凌一口回绝,“本宫岂是那等罔顾他人性命之人,况且苏贵妃身怀龙种,又怎能让她做这种事?”
话虽如此,她掩在手帕下唇角不禁上翘。
这贾大人当真是收钱办事,一身官服,说起假话来气都不喘一下。
苏栩栩是什么时辰出生的并不重要,凭贾大人一张嘴,总归此事都会落到她头上,否则自己打点他的银钱岂不是白花了?
与此同时,周文帝也陷入沉思,无意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
周文帝心中很清楚,身为一个帝王,不应心存偏袒,过分宠爱后宫中某一人。
况且苏妃身怀龙种,于情于理,都不适合做此事。
正当他迟疑之际,容凌又捂住手帕猛地接连咳嗽。
她狠下心咬破舌尖,转眼纯白的手帕上便晕染开鲜红的颜色。
“娘娘!”百灵忙膝行上前,哭啼啼道,“您当心身子。”
顿时,周文帝心中的天秤失了方向。
纯阳之人原本就难寻,且去年秋狩围猎时,容凌一个小丫鬟还豁出性命帮被暗卫追杀的苏贵妃挡箭,如今也正好是她回报的时候。
这般一想,周文帝不再犹豫:“传苏贵妃来。”
苏栩栩被传唤时,正在独自一人对弈。
她看似举止从容,神色寡淡,脑海中却一幕幕回放那日容凌朝自己跌过来时的画面,以及她耳垂柔软的口感……
少女身形柔软,仿佛无论怎么折弄都可以,她都无法反抗。
正当苏栩栩陷入遐想之际,陡然听见外边大太监尖锐的声音,她面色有刹那的不悦,旋即披上披风出门,打开门的瞬间,她面上的疏寒已化作春风般的暖意:“不知公公有何事?”
“回娘娘的话,陛下在碧落宫有请。”
“碧落宫?”苏栩栩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问,起轿前往。
一走进容凌的寝殿,苏栩栩便察觉到其中气氛非同寻常。
屋子里还有股苦涩得散不开的药味,跪在珠帘外的是一个陌生臣子。
苏栩栩俯身行礼:“臣妾见过圣上。”
“嗯……”周文帝道,“将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跪在地上的贾大人一愣,这才意识到陛下是在同自己说话,他不敢多看苏栩栩一眼,战战兢兢地将自己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待到他一通话说话,室内有片刻沉寂。
容凌喉头发痒,忍不住低低轻咳了三两声。
苏栩栩站直身子,方才莞尔轻笑:“原来陛下叫臣妾前来,是为了这事。”
“朕知道此事固然有些委屈你,只是阿凌的病情耽搁不得,还有半月便是封后大典……”
“臣妾不委屈。”苏栩栩似是无心打断周文帝的话,“只是臣妾心头挂念容嫔,不知可否先看一眼阿凌病得如何?”
她说得顺理成章,周文帝没有拒绝的理由。
苏栩栩掀开珠帘走进里间,在床边站定,缓缓俯身,指尖落到容凌的额心,又摩挲过她的脸颊,一字一句道:“看来阿凌果真是病得不轻,浑身都在发烫。”
她来得匆忙,连手炉都来不及揣上,手指冰凉得叫容凌止不住打了个哆嗦,对上苏栩栩漆黑中浸着寒意的眼神。
容凌莫名被盯得心头有几分发虚,再加上她为了做戏逼真,是货真价实地泡了冷水澡而发病,此刻浑身发软,连躲过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得软绵绵的任人折腾。
容凌整个人被锦被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漆黑透亮的眸子紧盯着苏栩栩。
而苏栩栩则在她的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在倒影里的人快要变得暴戾的前拿起百灵早已盛着的药碗旁的那把匕首。
刀尖反射出一道寒光,将苏栩栩的眼照得生疼,她双眸发红,咬牙狠狠刺入自己的手臂。
鲜红温热的血瞬间涌出,滴入檀木碗中。
有几滴溅到百灵脸上,她端着案盘的手止不住颤抖。
百灵莫名觉得,若是贵妃娘娘发起狠来,一刀将自己刺穿也说不定。
转眼的工夫,碗中的鲜血已盛得八分满。
守在旁边的太医忙上前替苏栩栩包扎好手臂,百灵端着混合药与血相混合的碗战战兢兢递到床前:“娘娘……”
容凌还是头一次做这种事,难免有几分心神不宁。
只是当鼻尖闻到苏栩栩清甜的血液气息时,她不受控制地端起将其一饮而尽。
她的血于容凌而言,原本只要一滴就可化腐朽为神奇,眼下足足半碗,容凌甚至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凤习徽带着神性的血烫得难受。
她眉头微蹙,舔了舔被血色浸染的唇瓣。
苏栩栩转过身:“若无事,臣妾便先走一步。”
周文帝还来不及说话,容凌看到她变得有几分苍白的容颜,忍不住开口:“贵妃娘娘不若先歇息片刻,再走也不迟。”
“百灵……”容凌又吩咐道,“去小厨房看看今日做了什么,端来给贵妃娘娘补补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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