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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呸!这时哪里蹦出来跳梁小丑,真是好大的脸,要不是顾忌这是沈翘的葬礼,而自己是以律师的身份来的,郑昶早就撸起袖子一拳轮上去了。
    郑昶皱眉:“根据我国遗产继承法,第一顺位继承人为父母、儿女配偶,沈翘女士父母逝世,未婚,没有儿女,因此按照第二继承人顺序,兄弟姐妹、祖父母、外祖父,沈翩女士系沈翘女士亲妹妹,在法律上,沈翩是沈翘遗产的唯一继承人,并且沈翘立下的遗嘱也强调交代了这一点。”
    言下之意,你是哪根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沈昌还待说什么,郑昶却已看不下去自己挚友的葬礼被这种无赖闹事,他招来了保安,将这群乌合之众收拾了,全扔到了灵堂外的大街上,拒绝他们再进入厅中。
    随着这段插曲的结束,沈翘的葬礼也落下帷幕。
    沈翘飘在空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推进殡仪馆火化,在高温下燃成了灰。
    原本她还想着,或许她可以诈个尸,混个僵尸当当,这下倒是彻底没戏了。
    墓地是早就买好的,在郊区的山头上,青山绿水的,风景好极了。
    安葬了沈翘的骨灰,韩嘉树小心搀扶着沈翩下了山,温柔又体贴。
    沈翘本想跟过去,结果才飘出几步远,就发现再也不能向前移动分毫,像是有了无形的壁,挡住了她的步伐。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依偎着的两人渐行渐远。
    沈翘茫然的飘了回去,却没有再遇到阻碍。
    沈翘猜测,她是不是不能离开她的骨灰一定范围内?
    经过几分钟的实验,沈翘彻底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在原地打转几个小时后,沈翘百无聊赖的等黑白无常来拘魂。
    不曾想,没等来黑白无常,却等到了一个比黑白无常还要可憎的人!
    傍晚,天空泛起鸦青色,山间的寒风呼啸,树影重重,空旷的墓园愈发的清冷寂静。
    不一会儿,竟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雨滴肆意的穿过沈翘虚无透明的身体,吧嗒吧嗒的打在她的墓碑上。
    雨幕中,一道纤瘦的身影拾阶而上。
    那人一身漆黑,贴身的剪裁更显的身材伶仃。
    她没有打伞,绸缎似的黑发很快被雨打湿,根根分明的贴在冷白的面上。
    沈翘死死的盯着来人。
    那身影,化成灰她都认得!
    顾清溪,她来干什么,是来看自己笑话的吗?
    看到自己死的早。
    很得意是吧!
    若沈翘是只猫的话,此时她浑身的毛定然已经炸了起来,还要弓起身子,发出凶狠的“呲呲”声。
    顾清溪走到了沈翘的面前才停住。
    沈翘眼睛都瞪大了,她整个魂都紧绷了起来,如临大敌。
    对方极黑的眸穿透沈翘的魂体,落在了那冰凉的墓碑上。
    沈翘头一次距离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自己的死对头。
    晶莹的雨珠滴落在对方的脸上,顺着冷白如玉的面庞滑落,经过那紧抿成一条线的薄唇,修长的颈子,精巧迷人的锁骨……
    随着对方身体细微的颤抖。
    不断的滴落。
    吧嗒、吧嗒、吧嗒。
    沈翘不由得意:后悔了吧,穿的少了吧,挨冻了吧!
    她沈翘的笑话,可没那么容易看!
    笑着笑着,沈翘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定睛细看,猛然发现,这顺流而下的晶莹竟不是雨滴,而是顾清溪的眼泪!
    沈翘登时露出一副见鬼了的模样来。
    第2章 什么情况!顾清溪脑子被雷劈了吗!
    难不成这是……喜极而泣?
    沈翘皱眉,盯着顾清溪试图从对方面上看出点什么来。
    对方低垂的羽睫掩住了漆黑的眸,紧抿的薄唇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面上冷的看不出任何表情。
    沈翘愈发觉得。
    顾清溪这个女人,实在是讨人厌得很。
    整天一副冷淡的死人脸,就算有天大的事,面容神情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简直跟雕塑没什么区别。
    顾清溪倾身,将手中的白玫瑰花束,小心翼翼的放在沈翘的墓碑前。
    黑眸盯着沈翘墓碑上的照片,良久。
    飘在一旁的沈翘,也苦大仇深的盯着自己的死对头顾清溪。
    她极度的想找个榔头,把对方的脑袋瓜子敲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鬼。
    面前的顾清溪嘴角向下弯了弯,冷不丁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惊得沈翘整个魂猛地向后飘出几米去。
    她后怕的拍着胸口,她总算知道顾清溪为什么总是没什么表情了,感情是为她人着想。
    要是她天天对自己笑上一笑。
    自己没准还得早死几年。
    再然后,顾清溪的举动,完全出乎了沈翘的预料。
    她跪在了沈翘的墓碑前,抱着那冰凉的毫无人气的石板,眼泪掉的比天上落的雨还要凶。
    沈翘彻底懵了。
    顾清溪,她真的在哭吗?她真的是在为自己的死在难过吗?
    她慢慢的凑近顾清溪,近到整个脸几乎要贴到对方的脸上去,试图观察对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只见对方眉头蹙成一团,原本清冷漆黑的眸子,因着泪水,染上了一丝雾蒙蒙的水光,鼻尖哭的红彤彤的,还随着哭泣的动作,一皱一皱的,那往日里惯性紧抿的薄唇,此时已经咧的不忍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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