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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宰治呼吸陡然凝固,攥紧血迹斑斑的绷带。
某个跟他同样身陷孤寂的身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又在顷刻间,化作星星点点的尘埃碎屑消散。
再怎样的竭力挽留,最终也只是自指间缝隙流逝。
即便彻骨的疼痛不断侵袭着他的理智,太宰治也被内心油然而生的怒火所掌控。他在森鸥外的搀扶下艰难站起身,声音干涩,布满血丝的眼眸狠狠注视着眉眼含笑的男人,愤恨道:“果然是你杀了他……”
“哼哼~”
潘多拉·亚克特只是笑着,并未否认。
表面剧本中的费奥多尔,早在当年‘失控’的【群魔】之下,成为了一具焦黑尸体。而在故事背景板里轮回的最初,那个被潘多拉抹去异能存在的世界里,他们是在和平社会里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
没有异能力,没有一切超乎常理的存在,横滨也不过是一座普通的沿海城市,港口黑手党的标志性建筑从未存在过。
但是这个世界有梅勒斯。
不曾成为过军官的森鸥外经营着一家小诊所,收养了某个自孤儿院中领回的男孩,与定居日本开咖啡店的俄罗斯单亲爸爸成为了邻居。
两家起初互看不顺眼的男孩逐渐熟络,孤寂的灵魂相互吸引,随着时间流逝,在只有彼此存在的世界中许下相守的约定。
这期间,附近又搬来一户名为织田的小说家。不知不觉间收养了五个孩子的他,时不时前来寻找森鸥外讨教养育孩子的心得,使得年龄差较大的两人成为了关系极佳的朋友。
在这样的环境下,手拉手认认真真读书考东大的太宰治和费奥多尔,待成年之后,便向家里坦白了他们的关系。
没有遭到任何阻拦,得到的只有来自长辈的祝福,与他们婚期将近的喜讯。
直到婚礼的前一天,跟太宰治拥有同一张脸的潘多拉·亚克特出现在了青年面前,犹如坠落凡间的神祗,转动了银白色的时间轮盘。
自此,噩梦般的轮回开始。
世界颠倒混乱,随波逐流至黑暗深处的太宰治找到了不曾认识自己的养父。在他成为先代让位见证人之后的没多久,便死于对森鸥外毫无保留的信任之下。
逆转,上周目清除,仅留下身为东大学生太宰治的记忆,与零星残留的记忆碎片。
之后的每一次轮回,死于黑手党内部派系斗争、死于先代首领的镰刀下、死于帮派交战的枪林弹雨、死于白鲸坠落之日、死于……恋人所安排的狙击枪下。
破碎的记忆不断叠加,逐渐拼凑出背后的真实,一切罪证都指向了隐藏极深的潘多拉·亚克特。
然后太宰治发现,自己再也无法迎来死亡。
即便如此,世界也会在他23岁的那年重启。而怀揣着无数次轮回残缺记忆的他,只能随波逐流,寻找着终结这无尽轮回的唯一可能。
直到今日。
制造出这个巨大笼中世界的罪魁祸首伸出手,在虚空中轻点,解释说:“那孩子放任他成长,也会成为不得了的人物呢。你们要是联手的话,想必毁灭世界也不在话下吧。”
这就是到了轮回后期,魔人彻底从世界舞台上消失的原因。
太宰治猛地暴起,完全没有重伤后应有的孱弱,径直冲向潘多拉面前。肾上腺素飙升,两道泛着冰冷光泽的银白光亮一闪而过,皆被对方不紧不慢地躲闪开。
是森鸥外的手术刀。
“真——可惜!偷袭失败啦~”军装男人开怀笑着张开双臂,表现得犹如期待着恋人扑入怀中的热恋情侣,一把将太宰治捞入怀中。
他心情很好的把脸埋在对方蓬松发梢间,来回蹭了蹭。
少年脸色一沉。
被绷带掩藏起的最后一把手术刀停滞,无法前进半分。只是堪堪触碰到脖颈皮肤的程度,偷袭的左手腕便被男人扼住。
“别用那么恐怖的眼神看着我,你的猜错没错,鸥外阁下。”潘多拉·亚克特将太宰治死死禁锢在怀中,指腹沾染上对方身上尚未干涸的血液,颇具暗示性地涂抹在少年苍白无血色的唇上。
太宰治身体一僵,似是陷入某些过于恐怖的回忆。
男人再次在对方血肉模糊的伤口处施力,逼出少年一声微弱的呜咽,怀抱着他解释道:“我的异能名为逆行,顾名思义,可以让时间逆转,以世界为范围都没问题哦。”
森鸥外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目光在太宰治身上停留,强行抑制住自周身蔓延的杀意,低声呢喃着:“果然如此么……”
或许最初是抱着利用的心态,但随着近一年的相处,他早就把这孩子朝着继承人的方向培养,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暗世界的权力更迭总是伴随着腥风血雨。如无意外,未来的某一天,他针对先代首领所做的一切,也会在自己与太宰治身上重演。
会忌惮,但不代表他能容忍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以最残忍卑劣的方式折磨被自己庇护的雏鸟。
哪怕森鸥外不知道太宰治的真心,也会做出这样的判断。
“在被消除的某段时间里,小治可是被你悉心培养大的孩子呢,一路成绩优异,考上东大也在情理之中。”
潘多拉·亚克特对于针对自己的杀意恍若未闻,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继续自己在雷区旋转跳跃的行为,嬉笑着说:“他呀,一直很想继承你的事业,成为一个优秀的医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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