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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是剧本内容没错,但是无论怎么看,费奥多尔都很难演出潘多拉·亚克特的欢脱举止。也得亏这个角色目前处于套娃状态,他才能顺利本色出演。
演戏半天没能得到回应的津岛修治终于放弃了他的坚持。
一身黑西装打扮的卷发青年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撇着张脸,表情明显透露了无聊。他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之后又如同惬意的家猫那般颤颤巍巍伸了个懒腰。整个人如同液体一般滚回了褥子上,寻找了个最舒适的姿势开始抱怨。
“啊……一个人演好没意思,费佳你都不配合一下。”
见到恋人终于恢复了正常,费奥多尔索性也盘腿坐在他身旁,准备洗漱完毕后就寝,顺便阐述了自己不想配合的缘由。
“因为太胃疼了完全不想演。”青年眼神死地说出这句话。
这种互相把对方当替身的剧情,也只有某位因为交往时间太久失去了新鲜感,天天想着搞事,在剧本中疯狂撒狗血的绷带精会安排了。
果不其然,突然幼稚的津岛修治气鼓鼓地拍着身下的褥子。半晌后似乎觉得这样并不解气,直接将自己的枕头举起,径直砸向了费奥多尔。
他确实好久没玩过枕头战了。
“有什么好胃疼的,潘多拉·亚克特本来就是米宰激推。让米哈伊尔陷入幻觉以为看到了自己的亡妻,再欺骗太宰治让他把你认成费奥多尔,就可以趁着表面上真的费奥多尔前去俄罗斯的时候滚到一起了!”
青年大声嚷嚷着,没隔两秒又觉得身上的西服过于束缚,开始扭来扭去想把这身过于正式的戏服脱掉。
目睹着这一幕的费奥多尔,不紧不慢挪到了放在房间角落的行李箱旁,掏出了某人最喜欢的那套绷带图案睡衣后,又回到了恋人的身边。
虽然他并不觉得这身衣服今天晚上能用的着就是了。
“然后等米哈伊尔睡醒后发现自己酿成大错,因为罪恶感让他无法对太宰治放下心来,所以在弥补完毕前就不会想着去自杀……”
费奥多尔一边帮恋人拆除躯干上的绷带,一边面无表情的吐槽着,“嗯嗯,真厉害,一点都不胃疼呢。”
他顺便隔着绷带捏了一把恋人难得养出点肉的腹部,某些暗示的意味甚浓。
而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的津岛修治,并没有感到任何害羞的情绪。他大大方方举高手,方便自家恋人解开他身上层层叠叠的绷带。在只剩下四肢的绷带没有拆解后,嬉笑着抱着被子滚成一团。
对两人而言,这种纯日式房屋确实很少居住。理由也很简单,在法国长大的他们并没有养成睡榻榻米的习惯,实在是嫌弃床太硬,睡者不如大床舒服。
终于失去了西装领带的束缚,得到解放的津岛修治惬意地摊平,继续往后讲解着剧情,“然而我并不知道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度过的人是谁,只知道自己背叛了恋人,精神状况越来越差。”
他盯着拥有一根横梁的木质天花板,见自家恋人半天也没发出任何声音,歪了歪头嘀咕道:“费佳你是不是根本没在听?”
“嗯嗯,不胃疼,不胃疼。”
“费佳?”
“嗯嗯,今晚的月色真美。”
津岛修治撇了一眼薄薄一层的纸门,确定没有任何能看见屋外夜空的渠道后,哼哼唧唧地吐槽道:“不要在这种时候突然告白……气氛根本不合适。”
根本不觉得自己有说什么的费奥多尔,终于开始慢慢吞吞换睡衣。
“总感觉一旦忙碌起来,日子就过得飞快。”
耳边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响,拥有着鸢色眼睛的青年操着一口老年人的腔调,语气似是感叹道:“也差不多是时候该过去了,我是说根源世界。”
“到了那边你打算怎么做?”忙着拉扯被褥的费奥多尔随意询问着。
“当然是陪着你让世界恢复本来的模样,欣赏一下没有罪孽存在的乌托邦。”
俄裔青年的动作微顿,原本淡然的脸上滑过一抹过于温馨的笑意。
坐落于房屋角落的装饰灯明灭闪烁,似乎有着飞蛾不断扑上前去,追逐着永远无法触碰的光。
收回视线的费奥多尔缓缓阖眼,指尖轻柔地抚上恋人光滑的面庞,之后捻起一缕鬓角侧的发丝把玩着,“不过在前期的话,你是要去陪着过去的我吧。”
去见那个真正经营着死屋之鼠,为了得到“书”而犯下无数罪孽的自己。
“天人五衰最后一人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所以我就想,干脆让潘多拉·亚克特成为第五人。”津岛修治翻过身去,拉开身旁的被子边缘,蠕动着挤了过去。之后便笑嘻嘻地贴在恋人身侧,惬意闭上了眼。
那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留在过去的你身边了。
“不是很有意思吗。”
第189章 但是在那之前
窗外夜色甚浓。
那轮皎洁明月嵌在漆黑天幕中,零碎的繁星点缀满所有空缺,伴随着阵阵微凉的清风,隐约有着乌云在天际汇聚。
这座环境优雅的日式庭院在夜深人静时,仿佛能彻底远离白日的喧嚣,竹制围墙的背后也看不见任何城市灯火。即便坐在门廊处,能听到的只有潺潺流水声,以及躲藏在草木间的窸窣虫鸣。
在一扇推拉门之阁的室内,火光微弱的烛台成为了唯一的光源,映照出两人依偎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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