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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副过于破败的景象,津岛修治啧啧感叹道:“连教堂都破败成这个样子,考虑到宗教在美国的地位,难怪会说上帝抛弃了底特律呢。”
真不愧是鬼城,而且从当地居民的麻木程度来看,比起当年战后的横滨恐怕还要糟糕。
他们不相信这个城市有未来。
然而普通人都尚且无法做到感同身受,黑泥精更不用说。面对这座城市的惨状,费奥多尔的心情没有任何波动,连怜悯之意都不会升起半点。
这座城市充斥满罪恶,他又不能真的代替神明一个个罪与罚过去,累死不说而且完全没有效率可言。
青年若有所思地环视了一圈建筑内部的景象,视线稍在两侧墙顶的雕像处停留,注视着自高窗洒落的光芒落在对面墙壁上,点点头道:“只是看风景的话,意外的很不错。”
他的表情很是满意,似乎对于这光明与破败交织的画面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费佳你没有什么感想吗?”津岛修治眨眨眼,将手中牛皮纸袋里并不是很想吃的汉堡塞到对方手里,语气看似随意的询问道。
原作中的魔人甚至会自诩神明,换作他家这只闲到发慌的咸鱼饭团,可见性格变了不止一星半点。
“怎么说呢,如果把你的祭品新娘装扮放在这个环境下拍摄,出来的成图一定很不错。”费奥多尔故作卖萌似地歪了歪头,那双紫红色的眼眸紧紧凝视着一身驼色风衣打扮的卷发青年,压低声音呢喃着。
“被破坏的美感……”献给早已死去神明的祭品新娘,手捧着属于他的黄色玫瑰诞生花,身着一身代表着献祭的黑色婚纱。他的四肢皆受到了渎神者的改造,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只能如同受难的耶稣一般牢牢钉在十字架上,永远无法逃离让他陷入绝望的困境。
这样的场面,配合着早已废弃的破旧教堂,想要拍正片的话确实很合适。
“唔……向来神神叨叨的魔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明明在莫尔索的时候你还跟我很愉快的谈起了神呢。”津岛修治并不怎么意外地眨了眨眼,对于恋人的反应显然早有猜测。
回想起那部分的漫画原作内容,肤色略显苍白的俄裔青年表情微微一顿,“然后就进入无赖派大刀了是吗。”
原作中的自己声称神是偏爱协调的,紧接着就被跟他一起在监狱中下棋的太宰治反驳,举例便是织田作之助死去时的场景。
而那之后都没多久,“书”的内容也确实出了问题,似乎在以此佐证着太宰治的观点。
“还有那些原作中的台词,明明其他人说出来就像是中二病晚期,可是换作费佳你,却充满了怜悯众生的神性。”卷发青年咧起嘴来,踮着脚尖躲过教堂地面上的水坑,蹦哒着跳到了尽头处的祭台上,任由温润阳光洒落在他面颊。
仿佛只要站在这个位置,他也能拥有着所谓的神性,能更加完美地扮演接下来的角色。
青年的头发边缘泛着阵阵光泽,就连那过长的眼睫毛也反着白光。他面无表情地捧住自己的胸口,深吸一口气,努力学着自家恋人的语调疯狂背着台词。
“像是【抗拒自杀的幸福的众人啊,这才是神明给予的试炼】什么的。要么就是【愿你能摆脱罪孽的枷锁,让灵魂得到救赎。】”
前一句是deadapple时期,涩泽龙彦刚在横滨布下雾气的瞬间,不知站在哪处高楼上的费奥多尔所念的台词。后一句就更简单了,原作第三季魔人主场那集的内容。
为此津岛修治没少抱怨过,明明漫画中的费奥多尔在被抓的时候,本体毡绒帽都没有被拿走,甚至还被迫戴了口枷,为什么到了动画里这些全都没有了。而且在□□部A用红酒砸了头之后,凶到仿佛能立刻暴起杀死一头熊。
原作漫画中的他,还是个会故意打喷嚏卖萌的病弱俄罗斯人,全程都是个病弱美少年。到了动画里,是彻底看不出病弱的人设了。
津岛修治终于不再忍住嘴角扬起的笑意,摆出了一个心满意足的表情。之后又像是干了什么过于羞耻的事,双手捂住自己的面庞,缓缓蹲下身去。
至于是在遮挡面颊的绯红,还是在疯狂憋笑,就不得而知了。
费奥多尔无奈叹了口气,皱着眉头回想了一阵自己在原作中的那些表现,放平声音道:“我姑且把这个当做是夸奖好了。”
“不过现在已经完全听不到你说这些话了,稍微有点寂寞呢。”津岛修治立刻嘻嘻哈哈地从祭台上跳下,神情似是怀念。
“毕竟养父母是无宗教信仰者,在那个环境下生长的我们,无信仰不是很正常吗?”
连着装都不是魔人常服的青年,随手将那个他也不想吃的汉堡塞回兜里,为自己的改变找到了充分的理由。
这就跟他的帽子一样,魔人失去了这些特征以后,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他又确实是费奥多尔,只不过因为生长环境不同铸就了新的人格,与过去的他既是同一个人,又差别大到像是只有长相一样的陌生人。
“那费佳你会信东正教吗?”津岛修治毫无征兆的突然询问道。
“不,我信圆神。”
“真是没有丝毫意外的回答呢。”
卷发青年的左臂出现了一枚银白色的轮盘。上面花纹精致,甚至还有两颗深紫色的宝石点缀,只不过却与他这一身驼色风衣搭配在一起过于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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