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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是见到身为他恋人的费奥多尔,太宰治也无法分辨出对方是谁。
    或许这样也好。
    毕竟费奥多尔与米哈伊尔有着完全相同的一张脸,哪怕两人之间的感情再怎样牢固,恐怕短时间内也很难抵过那噩梦般的三天。恐惧的阴影已经牢牢在他心里扎根,绝非能轻易去除。
    太宰治惧怕的是任何人的触碰,在他意识恢复之前,还是不要过多刺激为好。
    一身白衣的青年缓缓拉开病房大门,缺少了常服中的黑色披风与白绒帽,费奥多尔的外表看起来颇为违和,令熟悉他的人一时间难以反应过来。
    棕红色的长靴踏上光洁地面,伴随着一阵清脆的脚步声,身材纤瘦的俄裔青年来到病床旁,落座在倍感紧张的西格玛身边。
    “西格玛君。”
    费奥多尔率先打破弥漫在两人之间的沉默,看不出喜怒的视线落在太宰治恬静的睡颜上,就连语调也是一如既往的优雅,却又透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冷漠。
    他轻声呼唤着身旁青年的名字,令本就精神紧绷的西格玛打了个机灵。
    发色对半分的青年难掩紧张感,他先是不自在的朝后缩了缩,之后又抿起嘴,小心翼翼回复道:“费奥多尔……先生。”
    他还是不知道该以何种态度与对方相处。
    或许是因为西格玛所展露的紧张太过明显,令人难以忽视。费奥多尔在听到回答后略微放缓态度,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难以接近。
    “不用那么生疏,这几天辛苦你了。”
    “没什么……”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回到异能特务科之后,本就身份关系尴尬的两人再没有接触的机会,更别说进一步了解对方。在不知谈论何种话题的情况下,弥漫在两人之间的,只剩下愈发尴尬的气氛。
    西格玛甚至开始担心,是否是因为当时在飞机上情况紧急,费奥多尔才没有空闲关注过横跨在两人之间太过致命的问题。如今太宰治的情况已经稳定,而他也在牢房中拥有了足够的思考时间,现在是否到了算总账的时候?
    失去了一切依靠的自己,在这之后是否又要孤独的游荡下去……
    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青年像是隐约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在不能让他感到安心的环境下,无意识地嘤咛出声。如同一只可怜兮兮被遗弃的幼猫,指尖不安地攥住特意披在身上的披风,以此寻求慰藉。
    即便太宰治的状况差到连恋人都无法认清,却能在勉勉强强分辨出盖在自己身上的是属于费奥多尔的披风后,被打了麻药推进手术室时也固执的不愿松手。
    潜意识中,恋人还是他最为牢靠的一根支柱。
    见到这一幕,原本神色淡然的费奥多尔长叹一口气,伸出手抚摸着他的面颊,再次主动询问道:“太宰的状况如何?”
    “这段时间一直昏昏沉沉,很少有完全清醒的时候,只有抱住披风的时候才会感到安心。”西格玛如实回答着,不忍的目光同样落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青年身上,情绪很是低落。
    “是么……”费奥多尔喃喃自语着,表情依旧看不出喜怒。
    西格玛屏住呼吸,话语迟疑的在喉头来回滚动,内心不断挣扎着,才在许久之后紧闭双眼,壮着胆子道出自己最为真实的感受。
    “您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哪怕两人真正相处过的时间过于短暂,西格玛还是大致了解到了费奥多尔的性格特点。
    他曾在“书”中独自度过的半年时光内,幻想过自己素未谋面的另一个家人是什么样的角色,是否跟潘多拉先生扮演的费奥多尔一样温柔。然而见到太宰治过于凄惨的状态之后,理智又告诉他,那个人不可能毫无芥蒂的接受自己。
    费奥多尔的举动,却再一次打破了他的认知。
    他是个感情淡漠、生性凉薄的人,即便是面对自己奄奄一息的恋人,也不曾拥有太多的感情波动。就仿佛情感不该在他身上存在,会玷污他的神性,与潘多拉先生所扮演的“费奥多尔”大相径庭。
    西格玛曾这样想着,或许他并非不存在感情,而是过于内敛。可是接下来的一系列对话,又一次让他的思维陷入混乱。
    他也没办法自我欺骗下去了,费奥多尔这样存在,感情淡漠到不该真正爱上任何人。
    他确实不相信对方对太宰先生的爱意,就好像那是浮于表象的东西,用来欺骗世人的演技,甚至连太宰治本人也欺骗过去了,却无法在自己这里成功隐瞒。
    西格玛是“书”的产物,能够在距离极近的状态下,反向隐晦的察觉到自己生命来源的某些信息。
    爱意、悲恸、愤怒,这一系列的情感,是费奥多尔身上不曾拥有的。
    肤色苍白的青年嘴角微微勾起,指尖轻轻在恋人的嘴唇处摩挲着,像是早已看透西格玛心中所想,神色晦暗莫测,“没有预料中的那么关心太宰?”
    “并不是这方面的原因!”
    费奥多尔挂在嘴角的弧度加深,显然对方的反应早在意料之中。然而他并不打算戳破,就这样继续维持着表面和谐。
    一语被道破的西格玛下意识否认着,急急忙忙寻找着合适的措辞,语气微弱,“我还以为,您会很讨厌我。”
    “为什么?”
    “因为我让太宰先生受了这么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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