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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某些时刻被当作增添性质的道具,随意在他身上缠绕两圈以外。离开港口黑手党后的太宰治,基本没有自由绑绷带的权利。
“我身上留下了很多疤,而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所以之前一直有用绷带遮掩着。”
他深吸一口气,躲避开与谢野晶子陡然凝固的目光,不自在地歪过头去。遍布疤痕的皮肤因为与空气的接触受到刺激,短暂起来了肉眼难见的小疙瘩,青年冷不丁打了个寒战,小声嘀咕着,“但是缠上的话会很不方便,他并不喜欢。”
如同空气凝固一般的沉默将医务室笼罩,考虑到太宰治过往的经历太过凄惨,在替对方做身体检查的同时,与谢野晶子并没有出声说些什么。
所幸的是,米哈伊尔那个人虽然心怀不轨,这一年以来没少享用青年的身体,但是最基本的物质条件不会短缺,将太宰治照顾得还算妥贴。
至少比起昏迷不醒的那段时间,能多长两斤肉。
鉴于今天只是简单的检查,生怕米哈伊尔在他身上造成太大伤害,拿着报告单的与谢野晶子简短总结道:“大问题没有什么,就是穿刺伤口还在恢复期,注意不要刺激到……”很快,她的话语有了微妙的停顿,“虽然这话说给你也没什么用。”
太宰治正在系扣子的手微微一抖,没什么力气的答复着,“我会尽量让他暂时不要动这里的。”
不能绑绷带只是他的不愿面对医生的原因之一,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在于这一年内米哈伊尔诱哄着施加在他身上的东西。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太宰治还能稍微挑一下这种穿刺饰品的款式,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用处,还是有可能戴上能让自己稍微轻松点的东西。
就像今天这种最朴素的钉状款,总好过两条金色圆环之间缀有几条繁复金色链条的款式。会将他没有愈合好的伤口扯痛不说,还能让米哈伊尔找到方便下手的地方,全程紧紧拽住装饰用的链条,防止他脱力仰倒过去。
那样是真的很痛。
将这些不堪回首的记忆挥散,太宰治重新穿好衬衣,苦笑着吐出舌头,用指尖轻点居于中央的某个部位,“其实舌头上也有一个,当时这个更痛,只不过今天没有戴。”
与谢野晶子凑近仔细端详一番,艰难从舌苔中央找到本不该存在的孔洞,紧锁眉头轻啧一声,“还真是恶趣味。”
可以想象,如果这些东西并非太宰治自愿,那他在过往一年以来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
那是隐藏在和谐外表之下的地狱。
“还有就是你腹部的纹身,这是近期才纹上的吧?”
回想起位于青年小腹部的复杂花纹,那些深入皮肤的色彩遮掩住了原本剖腹缝合的疤痕,与谢野晶子的表情就不太妙。
不知是不是潘多拉故意为之,留在青年腹部的伤口并非是近些年普及开来的横切,而是更难愈合的竖切。如今虽说早就恢复,却也如同攀爬在他皮肤上的丑陋蜈蚣,在浑身上下的疤痕中过于显眼。
然而如今那里被爱心模样的纹身覆盖,甚至连身上其他曾经拥有过于丑陋疤痕的地方,也被与之相似的同款花纹纹身遮掩。看颜色的浅淡,分明就是近几个月内发生的。
西格玛恐怕根本不知道这些事。
太宰治迟疑着点了点头,将自己衬衣纽扣系到最高,好遮掩住锁骨处各种淤血痕迹,“嗯……说是不好看,就在上面纹了个魅魔的标志。”
得到回答的与谢野晶子将报告单翻过一页,顺手将轮椅推到病床前,“腿部的话,并没有什么异常。听说你的四肢肌腱被斩断过,现在也恢复得不错,肌肉没有萎缩的迹象,可以考虑复健了。”
听到这番话后,青年的神情暗淡几分,显然不是很想提起这个话题。
他习以为常地撑住轮椅两边扶手,将自己从病床挪动到轮椅上,含糊回答说:“这个再说吧,现在并没有必须要站起来的必要。”
“是么。”
看出来了太宰治的不愿,与谢野晶子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她只是帮忙控制住轮椅,好让青年更方便自己上来,看似随意地询问道:“你跟森医生是怎么回事?”
根据太宰治先前的话语,再加上他身上这么多普通人根本不会拥有的伤,不难判断出他曾经身处港口黑手党,在森鸥外手下待过几年。
更何况按照西格玛的说法,这个浑身是伤的青年之所以会无法站起,也是因为被森鸥外送到了米哈伊尔手中。
以那个人的性格,完全做得出来。
“在我曾经记忆的最初,他是我的养父。”青年只是犹豫半晌,大概知道与谢野医生恐怕与森先生有过一段过去,并没有过多隐瞒这件事,“那个世界上并没有异能力存在,森先生一直经营着一家私人诊所,同时在孤儿院领养了我。”
只可惜,在意识恢复之后,他的这些记忆大多消失不见,只能隐约记起模糊的景象。
“你现在还记得什么?”
“我也不知道。”太宰治苦笑出声,“我只想完成自己的学业,将来也成为一名医生,这样就可以帮上森先生的忙了。”
“……”心情过于复杂的与谢野晶子陷入沉默,她注视着青年的副委屈的面容,面无表情提醒道:“森医生,现在是港口黑手党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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