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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先生摆了摆手,突然压低了声音似是怕被谁听见般地说:我这可是花了重金从宫中买来的,虽不敢保证全然是事实,但绝不会是空穴来风。
本就一直皱着眉头的池瑜听着眉心拧得更紧了。
诸位有没有想过,如今大晋的兵权大多都在顾家父子手上,而瑾亲王妃也摄政多年,若当真对大晋图谋不轨,何必要等这么多年?
众人听了皆是一怔。
而若说瑾亲王妃对瑾王殿下有情据我所知,二人在有婚约前并未有过多的交集,这情从何处来?又如何独自守八年之久?更何况还有需要照料的小皇帝。
这次连池瑜都愣了。
妧姐姐与皇兄并未有过多的交集吗?
年幼时的事她已经记得不多了,对此事唯一的记忆就是两人快要成婚前她见过顾妧好几次,每每顾妧都会带着小物件给她,总是含着笑的,她便一直以为两人是因感情好,顾妧爱屋及乌才会待她也好。
若非如此若非如此她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这八年来的教导与陪伴。
在她恍惚间,听见说书先生意味深长地说:瑾亲王妃怕是一开始想要这天下,后来日子渐长她想要的不过仅有一人罢了。
池瑜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听见动静的人纷纷回头看了她一眼,连位于楼上倚着柱子旁听的人都注意到了她。
那人眯起了眸子,唇边溢出似有若无的笑意,悄然消失在了走廊上。
☆、宫外救美
池瑜不记得说书先生后来说了什么,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那家小茶馆,又是如何拐进的一家酒楼。
她满脑子都是说书先生那句话:
瑾亲王妃想要的不过仅有一人罢了。
她明知道这些话极大的可能只是说书先生胡诌乱造的罢了,信不得。
可无论别人怎么想,她是局中人,那些旁枝末节,那些琐碎的小事,她都很清楚。
顾妧偶尔流露出的情绪,顾妧看她的眼神,顾妧的指尖温柔地拂过她的眉眼,那些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很难不让她多想。
最主要的是近来她自己的反应,也很奇怪。
而且如果顾妧对她皇兄无情,那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谆谆教导,相伴照顾,她同样无从解释。
想要那皇位吗?
但她不想当皇帝啊,明里暗里她也跟顾妧说过可以将皇位给她,但顾妧怎么说的?
顾妧眼含怒意地呵斥了她,想让她闭嘴。
如果顾妧当真想要,早就可以夺去了,没必要骂她罚她,更没必要在宫中蹉跎年华。
池瑜盯着手中的酒壶,眼底心间皆是茫然无措。
她留了银子在桌上,出了酒楼本想找个车夫送她去宫门口,可她满身酒气又是要去皇宫,吓得好几个车夫都以为她喝醉了想去闹事,怕殃及了自己个个都赶着她走,她便只能自己慢慢往皇宫的方向走。
半道上她隐约听见有哭声和叫骂声,本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大街中央莫名空了一块,像是有什么将人群隔绝开来。
她凑近了才发现是几个恶霸在对一个衣衫破旧的女子拳打脚踢。
池瑜本就心情不好,见有人欺辱她的子民更是气得牙关发颤,下意识就呵住了那些恶霸。
住!住手!青天白日的,尔等在做什么!
她周身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尽管说话有点囫囵,说完还打了个酒嗝,可恶霸们还是停了手,警惕地打量着她。
池瑜出宫前怕出什么意外,可以表明身份的东西她都没挂但都带上了,刚才出声前她也摸了块顾妧送她的佩玉别在了腰间,没有字号,不过材质上乘,能得到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只要眼前这群人中有识货的,就不怕他们会乱来。
也难为她醉得都快神智不清了,见义勇为前还能记挂这些。
不过认出来的并非那群恶霸,而是在旁围观的人,有人惊呼一声后,周围的人便交头接耳起来,声音不大但重在多,也让恶霸们听了个清楚。
嘿,你瞧见他身上那块玉了吗?顶级的和田玉啊,一丝杂质都没有,要多殷实的家底才能弄来一块这么上乘的玉啊?
这你都认识?
嗐,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我在玉器阁打杂呢,见多了不就会分辨了吗?
那群恶霸悄然咽了口口水,他们只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可不想惹怒京中的王公贵戚或者高腴子弟,待会抓不着狐狸反惹一身骚。
其中一人便厚着脸皮站出来陪笑:这位小公子,我们也是替人办事,实在是没办法,您身份尊贵就别为难我们这些混口饭吃的了,您要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就算了?
算了?
池瑜在心底冷笑。
若不是她及时出声阻止,眼前这小姑娘怕是早就被折磨得半死不活了。
他们挣的银子难不成比一条人命更重要?
池瑜咬紧了后槽牙,若不是怕暴露身份,她早就让人去报官了。
不过愤怒归愤怒,池瑜还是清楚双拳难敌四脚的道理,更何况这里还远远不止,若是把人逼急了动手,几个她加起来都不会是人家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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