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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是因为娄茂?
一个常年驻守边关的武将会畏寒?那他不如趁早辞官回老家算了。
池瑜脚步轻快得兀自坐到顾妧对面,托着下巴看她与自己对弈。
皇上来了。顾妧没有抬头,语气淡淡的,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
嗯,朕已罚抄完百遍,前来给皇嫂过目。池瑜不急着说什么,待会芜桃还要来送膳食的,这么重要的事,可不好被人打断了。
顾妧稍一颔首,执黑棋落在棋盘一角,也没要检查的意思。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待着,很快芜桃就端着食盘来了。
皇上,王妃。
何事?
芜桃奇怪地瞄了眼望着她似笑非笑的池瑜,立马又垂下眸子道:皇上送了些膳食来给王妃。
嗯,摆到桌上去罢。一枚白棋随着这句话停在棋盘中央,顾妧这才抬头看向池瑜,皇上有心了。
池瑜浅笑着回应:应该的。
皇上用过膳了吗?若是没有不妨同臣妾一起。
好。
离桌前池瑜看了一眼棋盘。
白棋好十二目,方才落子时又掐断了黑棋最后一气,败局已定,无力回天。
而顾妧惯常喜欢执白后行。
池瑜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娄茂真可怜,连着几日同严丞相都敌不过的顾妧对弈也就算了,自己被当了棋子还好意思得意。
没脑子。
到了食案前,顾妧盛了碗海参闷冬菇汤给池瑜,淡声道:皇上不必特意为臣妾做这些的。
左右朕也没旁的事情,为皇嫂做些什么也无妨。池瑜接过汤碗,摸了摸鼻子笑道。
顾妧的目光停在她的手背上,皇上的伤可有好些?
池瑜立马把手藏到了桌面下,有劳皇嫂挂念,朕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顾妧似乎安心下来,执起筷子不再多言。
她进食时不喜说话,池瑜便闭了嘴,倒是见她比往常吃得稍多了些。
等宫女进来收拾上茶的时候,池瑜明知故问道:这些吃食可还合皇嫂的胃口?
顾妧看她一眼也不答,反而取了帕子贴在池瑜脸上,轻柔地擦了擦。
小花猫。
池瑜愕然地瞪大了眼睛,惊声道:皇嫂方才为何不提醒朕?
瞧见帕子上粘着的白面,池瑜连当场挖个洞钻进去的心都有了。
刚,刚刚,她竟然顶着这样一张脸到了顾妧宫里,还用完了晚膳!
奇天下之大辱!
倒是顾妧展露了近来第一个笑颜,嗓音温和地说:瑜儿也没问不是吗?
闻言羞到跳脚的池瑜呆了一下。
顾妧适才唤她什么?瑜儿?
这是消气了?
池瑜努力克制着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可笑意还是从眼底溢了出来。
姐姐
顾妧收了帕子,柔声应道:瑜儿亲手做的,姐姐自然是喜欢的。
那双含笑的眸间满是温柔,池瑜只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其中了,忙错开了目光,低头盯着自己腰上挂着的玉佩。
顾妧见她久久不说话,便主动问道:瑜儿今日来找姐姐,可是还有旁的事情?
被这么一提醒,池瑜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顿时坐得端正了些,鼓足了勇气道:瑜儿有一事想要问姐姐。
顾妧点头,何事?
池瑾抿了抿唇,又变得有些犹豫。
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有顾妧了解她一般,那么了解顾妧。若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那话但凡说出口,无论导致什么结果都收不回了。
她该不该冒这个风险?
这个念头一出,娄茂那张带着得意的脸就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气得池瑜咬咬牙,终是问了出来:姐姐,你有没有想过要离开这皇宫?
顾妧静静地注视着她,也不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发生什么了?瑜儿为何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瑜儿只是觉着姐姐马上也要二十有四了,总不能一直以王妃的身份陪着瑜儿池瑜的语调里带着几分害怕,又将头埋了下去,若是哪日姐姐不在这宫中了,瑜儿该怎么办
顾妧抬手摸了摸池瑜的发顶,轻叹道:傻瑜儿,姐姐不是答应过你吗?姐姐怎会食言呢。
上次顾妧也是这么说的,她到底答应她什么了?
池瑜眨了眨眼,疑惑地望向顾妧,姐姐答应过瑜儿什么?
可等来的只有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池瑜只好努力去回想上次顾妧说这句话前发生的一切,可想来想去始终没有答案。
她别无他法,便换了个问题:姐姐上次同瑜儿说,这晋朝的一切都是瑜儿的,瑜儿想要如何便可以如何,此话可还作数?
顾妧眸色深深地看着池瑜,似是要将她看穿一般,瑜儿想要什么?
想要你三个字在池瑜嘴边打了几个转都吐不出去,她牙一咬眼一闭,破罐子破摔地说:姐姐不是很清楚瑜儿想要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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