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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爱卿的担忧也好说,待到事情结束之后,只要对外宣称朕是受人所迫不得已才如此为之,将一切都推至顾家身上,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池瑜说得有些口干舌燥,抿了口热水,含笑看着严丞相,悠然地问:爱卿觉着如何?
严丞相打量着好整以暇的池瑜,那双眼尾上翘的丹凤眼中闪过的精光与算计,他都注意到了,一瞬间只感觉自己似乎一点都不了解面前这个小皇帝。
若是方才那般言论都是真心的,如此能够隐忍伪装的人,虽毫无权势,但比之那顾家兄妹要可怕得多。
皇上这些年倒是瞒得老臣好苦。严丞相意有所指地感叹道。
这不是严伯教朕的么,在这深宫中要学会三不可。池瑜眸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澄澈,瞧着就像是个乖巧无害的晚辈,不可言,不可听,不可信,朕都记着呢。
这话明显就是想拉拢他,若非方才亲耳听见池瑜所说的那些话,严丞相差一点就被她这人畜无害的模样给骗了。
她越是这般严丞相就越是觉得心惊与陌生,脑中浮现出数个念头,额间竟沁出了几分冷汗。
池瑜也不知道严丞相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不过左右她都不急,无论如何她有自信这老狐狸权衡利弊之后会答应的,便悠哉地低头小口饮着热水,等待着严丞相的答案。
差不多杯子要见底的时候,严丞相果然出声同意了:老臣斗胆,愿为皇上排忧解难,只是不知皇上具体打算如何去做?
爱卿莫急,此事朕自有思量,爱卿只需坐山观虎斗便好,若有需要之时朕自会告知爱卿。池瑜微微摇头,浅声道。
既然皇上已有打算,老臣就不多言了,今日叨扰皇上已久,老臣就先告退了,还望皇上多加注意龙体。
见严丞相说着就准备起身告辞,池瑜忙叮嘱了一声:还有一事望爱卿知晓,平日里爱卿就像往日那般待朕便好,莫让人发现了端倪。
老臣省得的。严丞相作了个揖就甩着袖袍离开了。
待到殿门合上,池瑜才脱力一般仰倒在床上,背后的衣襟早已湿透了,此刻陡然放松下来,便觉着又冰又黏腻难耐。
都听着了,还不出来?
殿中寂静无声并没有回应,也不知道她是在和谁说话。
朕数三个数,若是还不出来朕就同阿妧说,你偷窥朕更衣。池瑜冷冷地威胁道,三,二
角落的房梁上传出一阵细微的响动声,一个黑衣男子突然出现在床榻前,伏下身道:奴才叩见皇上。
那人声音不卑不亢的,垂着头看不清面容,不过看身形倒是与那日茶楼的人相仿。
今日之事朕自会同阿妧说,管好你的嘴巴,不然池瑜忽地止了话头,但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从之前的谈话里,包括她能察觉到自己的存在,黑衣人并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恭敬地应道:是。
池瑜颇为满意的嗯了一声,嗓音也不似之前的冰冷,跟了朕数载,朕还不知你叫什么。
回皇上的话,奴才名唤独活。
独活池瑜低声念了句,忽而笑出了声,阿妧给你起的这名字也是有意思,若朕有恙,你便不能独活?
是。
听得他承认,池瑜眼底勾起一丝玩味,又问:你将朕的一举一动尽数告知阿妧,你说朕该将你如何?
独活还是垂头跪在那,身子巍然不动,也不言语。
想来你能悄无声息地跟着朕,一般的侍卫也奈何不了你,在这宫中朕同样不会有恙,只是再过几日便是冬猎,到那时可不好说了
池瑜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慢悠悠地接着说:朕知你忠心,但朕也不是让你背叛阿妧,左右待朕同阿妧成了婚,也算你半个主子,替朕做些事当是在情理之中,你觉着呢?
独活犹豫了片刻才应道:皇上想让奴才做什么?
池瑜笑了笑,语焉不详地说:到时你便知道了,左右朕不会为难你,反倒可能会救你一命,记着这份情就好。
独活心底一震,又听池瑜似是提醒般地警告道:人都是惜命的,朕虽不能亲手将你如何,但想诬陷你的方法有许多,想来你应当清楚,阿妧是会信朕还是信你。
朕说这个也没旁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仔细些,知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没必要为了些无关紧要的事白白浪费性命。
是。
池瑜见自己的目的也差不多达到了,便开始赶人:好了,朕乏了,你当做什么就做什么去罢。
是,奴才告退。
殿中黑影闪过,只一眨眼间人就不见了踪影,这次倒是没发出一点动静。
看来之前应当是被她吓到了。
池瑜觉得好笑地阖上了眼,她也不全然是找借口,跟人玩心机还要伪装是真的挺费神的,特别是面对严丞相那种称得上是千年老狐狸的人,稍有一点不对就会被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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