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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妧轻抚着池瑜的后颈,叹息道:瑜儿,姐姐无法改变过往,但姐姐不止一次设想过,倘若真的能有来生,那便不要再做瑜儿的姐姐,就只是瑜儿的阿妧,或是旁的。
若还能同为女子更好,就算要面对世俗的流言蜚语,但至少可以让瑜儿相信,顾妧仅是为了池瑜这个人,而不是任何身外之物。
此生我生卿未生,那盼来生我为卿而生,再与你相遇,同你相爱,伴你到老。
没有阴谋诡谲,没有勾心斗角,就做个寻常人,为生计而愁,为病痛而忧,尝尽人生百味,却只要酸甜,不再苦辣。
瞧见池瑜眼底重新有了点点神采,顾妧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亲了下她抿紧的唇瓣,柔声软语道:瑜儿,若有来生,由阿妧先说爱你好不好?
就算当真有来生,阿妧定也会将我忘了。一道极轻的声音反驳道。
但是这里不会忘的。顾妧指着自己的心口,字字坚定又缱绻,就像我第一次见你时那般。
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的身影,想将她从池瑾怀中夺走的冲动,盼念能离她更近的渴望,都会引导着她走向她。
阿妧袒露情意的话语令池瑜鼻尖发酸,她松开紧攥在手中的匕首反抱住顾妧,低声道,如果真的能有来生,换我等阿妧好不好?
顾妧一下又一下地抚着她的背,声线温和地问道:为何呢?
池瑜吸了吸鼻子,嗓音不由得哽咽了不少,因为此生阿妧等了我太久了。
没关系的瑜儿,姐姐不觉着久的。顾妧心疼地揩去稚嫩的脸庞上不断滑落的泪珠,轻言细语地宽慰道,于姐姐而言,只要能相伴余生的是瑜儿,再久也无妨。
更何况这也不是瑜儿的问题,瑜儿为何非要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呢?顾妧怕怀里的人儿这么呆久了会受寒,便使了力气将人抱起往床榻的方向走,边垂眸注视着那双布满湿气的眼睛说,瑜儿,姐姐比你年长些,本就该多承受一些,而不是让你去面对那些,且姐姐也舍不得。
池瑜拢着眉心,小声抗议道:这样对阿妧不公平。
顾妧弯了弯嘴角,低头吻了下那个小小的川字,浅声道:姐姐不是同瑜儿说过这世道本就不公平么?再者在感情里哪有公不公平一说?若是谁人都去争是否公允,求势均力敌,那感情不就不再纯粹,成了一场变相的争斗?
池瑜轻咬着下唇,似乎是在咀嚼顾妧话中的深意,眉眼再次不自觉地皱在了一起。
傻子,莫去想那么多,姐姐知你有这份心就好。顾妧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又替她盖好了被子,握住靠近自己的那只微凉的手,语气中似有几分不满地说,瑜儿总说这些话,会让姐姐觉着生分,明明瑜儿同姐姐应该是这世上关系最亲密的人不是吗?
池瑜摩挲着掌心里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脸上还是有些纠结,可是阿妧这般不会觉得累么?我希望阿妧同我在一起是开心的,而不是让阿妧过得更加辛苦。
顾妧圈着池瑜的腰,与她脸挨着脸,柔声问道:若是姐姐不开心,那瑜儿觉着姐姐每日为何会笑呢?
阿妧许是不想让我担心罢了。
瑜儿不是知道么,姐姐不是那种喜欢勉强自己的人。顾妧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神色无奈又温柔,瑜儿,能同你在一起,便已是姐姐此生最开心的事了,哪怕瑜儿什么都不做也没关系。
池瑜偏过头去看她,眉头蹙得更紧了,阿妧不是说过并非什么事都是没关系的么?
顾妧抬手抚平那秀眉间微微的皱褶,婉声道:那是就瑜儿而言,在姐姐这无论瑜儿如何都可以。
闻言池瑜愕然地瞪大了眼睛,显然是不敢置信,阿妧怎能如此自食其言?
顾妧低低地笑了一声,见她这般模样实在可爱得紧,生出了几分逗弄的心思,为何不能?要如何待瑜儿全凭姐姐自己决定不是么。
那我要如何待阿妧,不也应该由我自己决定么?池瑜闷闷地控诉道。
顾妧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悠悠地驳回道:不行。
池瑜的眼睛睁得更圆了,为何!
因为姐姐不许。顾妧神色淡淡地说。
池瑜立时忿忿地嚷了起来,阿妧这是□□!怎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瑜儿都想做个昏君了,上行下效,还不许姐姐行□□了?顾妧忍着笑反问道。
池瑜一噎,梗着脖子辩驳道:这不一样!
有何不同呢?
我池瑜本还想替自己再说两句,忽然注意到顾妧唇边噙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登时反应了过来,气恼不已地说,明明我这么认真地在同阿妧说话,阿妧却又在逗我了!
顾妧眉眼微弯,终是笑出了声,搂紧怀里不停挣扎的人,又好声好气去哄:姐姐不是有意逗瑜儿的,只是觉得气氛太过严肃了些,所以才想让瑜儿分心去想些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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