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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猫崽崽长大了许多,刚被罗玉送给她时跟个小耗子似的,站都站不稳,现在总算有点猫的样子了,在屋子里上上下下的来回扑腾,是个活泼的性子。
她也不敢给猫崽子放出去,它还是太小,生怕谁一个没瞅着,给踩死了。
正喂猫呢,小厮在门口敲门,说陪练到了,在训练场等她。
林默道了声谢,提着剑出门,不多不少,三把剑,当年阎铁珊送的,每一把都出自铸剑名家古大师的手。
剑身在阳光下反射出亮目的光。
陪练是个年轻人,一身月白长衫,面容英挺,看着有几分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他也不扭捏,抱拳道:“蜀中峨眉,苏少英。”
“啊!我记得你。”林默这才想起来,这人是独孤一鹤的徒弟,三英四秀的大师兄,当初在珠光宝气阁勇敢的挑战她,然后被血虐,一招大震撼让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情况跟她想象得不太一样,苏少英是后起之辈的佼佼者,但绝不是第一流的高手。
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明白了诸葛先生的意图。自己对敌经验太少了,而习武若没有对敌经验,那后面就算再高深的武功,再精炼的招式也如空中楼阁,一碰就倒。
远的不说,单是对战老中青三个人,哪怕她先手控住老不死,中间人的出其不意她反应不过来,青梅竹的速度她跟不上,若非有冷血和罗玉在身边,谁输谁赢还真得打个问号。
苏少英纵然不是一流高手,却是最合适积累对敌经验的陪练。
他还有点难为情,手里握着剑,拇指在上面摩挲,“我本是姑娘的手下败将,本无资格与姑娘对练,厚颜来此实在是师命难违,还请……还请姑娘……”
还请什么他说不出口,但对于一个骄傲锐气的年轻人来说,能说出这番话已是十分不易了。
林默道:“打败你的不是我。”
苏少英道:“败就是败了。”
他手中有剑,本握得极稳,可一见林默,他的手竟不自觉的发抖,林默剑出鞘,他的眼神开始躲闪,一场惨败,竟让这个勇敢的年轻人连拔剑的勇气都失去了。
他怕死,更怕输。
林默忽然又悟到了诸葛先生的另一层意思。
本是个好苗子,本有机会成长为参天巨树,结果还没来得及成长就让她一脚踩死了,她得挖坑填土,把苗苗重新栽回来。
林默不会讲什么大道理,那就让剑来说,打一场,比什么都管用。
她的剑不快,在将要碰到苏少英时,他已闪身躲开,面露惊讶,眼里有些微困惑,紧接着林默出了第二剑,第三剑,她出了十六招,都是索隆的招式,一上午,她只复盘到这。
等第十六招接上了第一招,苏少英终于拔剑,对剑时他道:“这就是你本身的实力?”
“是。”
是之后,林默的剑飞了出去,夺一声,插在被薅秃的柳树上。
苏少英的眼睛亮起来,心里全是不可置信。他赢了?他竟赢了吗?这么轻易的击败了罩在他头顶的阴影?
林默道:“这才是我真正的实力。”
苏少英攥紧了剑,缓缓吐出一口气,总算想起来临行前师父的嘱托。
他道:“你的招式是极精妙的,但力道太弱,速度太慢,招式之间的配合也有问题,且缺少变化,若是我的话,刚刚那几招我会这样。”纵身飞到柳树边,将被击飞的剑拔丨出来还给林默,“我们再来一次。”
林默很虚心地听着,学着。苏少英再出手时用的已是方才的招式,十六招他只看了一遍就已记得七七八八,再融入自己的理解,对一招,讲一句,一心二用十余个回合,林默的剑又被击落。
手肘开了条口子,血滴下来。
看见血,苏少英慌了,他怎么忘了,林默就算再弱她到底是大魔王啊,她会不会觉得屈辱?会不会被打出真火,然后随便召唤个谁把自己灭了?
“你你你……你没事吧?”他慌张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
林默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宽慰道:“习武受伤不是正常的么?你别有顾忌呀。”
当初跟陆小凤练反应速度的时候,还被他抽了好几鞭子,几次在地上滚呢,近身缠斗更是被摔得灰头土脸,浑身青一块紫一块。
习武,本就是要吃苦的。
她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粉撒在伤口上,再用绷带一圈圈缠好,末了,看看剑,直接把剑绑在手上,脸微红,道:“刚刚有点快,我没记住,你能再来一遍么?”
一下午很快过去,傍晚,林默在院里支了张小饭桌,跟苏少英对坐吃饭。
说起来,蜀中不就是四川么?她记得大学里室友就有一个是四川的,嗜辣如命,吃个肉松面包都得撒把辣椒面。
他应该也能吃辣……吧?
林默又端上了她久违的火锅,鸳鸯锅里,红汤清汤分明。
吃着火锅难免要聊上几句。
苏少英忽然道:“这院子里怎么有这么多碎柳枝?”
一提这个,林默心里就开始下雪,连涮羊肉都不香了:“你还记得当初我是用树枝跟你打的吧?”
苏少英脸红了,当然不是被辣红的。
林默接着道:“那时候树枝之所以能跟你的剑擦出火花,是因为缠绕了武装色霸气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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