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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默抱着臂在旁边看,:“啧啧啧,孩子都累疯了。”
    开荒地可不容易,尤其是山里的地,一锹下去全是石头,若要一片土地能种粮食,头一件事得先把土地上的花草树木清理干净,然后把土全翻一遍,石头一块一块地挖出来,再用担子挑走,说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能把人命累去半条。
    武功高强不代表不会累,跟普通人比顶多是抡锄头,抬石头时比普通人力气大一些,速度快一些,耐力久一些罢了。荆无命天没亮就被她赶去山沟沟里挖土,孩子也是犟,之前被她刺了句不配用剑后,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疯狂的状态,总想把场子找回来证明自己,头顶着大日头,戴个破草帽,老乡都回去吃饭了他还在挖,挖到这会儿才回来,已经是体力的极限了,就这还能朝她吐出一个“滚”字实在不容易。
    林默忽然对上官金虹道:“他多大了?”
    上官金虹道:“谁?”
    林默指着荆无命:“他呀。”
    上官金虹道:“十九。”
    “哦。”挺有个性一孩子。
    上官金虹道:“他对你无礼,你不在意么?”
    林默道:“嗐,青春期嘛,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比较桀骜不驯,不需要在意。”
    上官金虹失笑道:“他是孩子,呵,那你多大?”
    林默道:“刚好三十。”
    上官金虹道:“可你看上去比他还小。”
    林默娇羞捂脸:“哎呀,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真是……”
    上官金虹接着道:“我说的不是脸。”
    林默:“……”“
    走开,西瓜还我,你不配吃我的西瓜。”
    才舀了三勺的西瓜被夺走,上官金虹只好走开,眼看人都走出院子了,林默道:“诶,你去哪?”
    “茅房。”
    过了一会,一七九匆匆跑过来道:“帮主他拉稀了,直淌黄汤,厕纸不够用了,让您给去送厕纸去。”
    林默放下的吃瓜的勺,戴上了痛苦面具:“你们帮主特意派你来恶心我的是吗?这种事还要来告诉我?你怎么不去送?”
    一七九紧张得抓裤子:“帮主说他想用您的心相印,带香味的那种……”
    “呸,我看他像个心相印,滚滚滚。”
    一旁睡熟了的荆无命忽然坐起来,手一伸。
    “干啥呀。”
    荆无命道:“纸。”
    林默从怀里掏出一包,正要拆,被他一把抢过,扬长而去。
    林默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再看着荆无命稳健的步伐,深呼吸,莫生气,莫生气,他爱送纸由他去。
    ……
    上官金虹当然干不出蹲坑蹲到一半让人给送纸的事,他站在茅坑边掐着时间算,见荆无命走过来,手上正拿着一包纸。
    上官金虹道:“她给你的?”
    “是。”
    “她没生气?”
    “没有。”荆无命想想又补充道:“她没有对我生气。”
    上官金虹道:“她仿佛对你很有耐心。”
    “是。”
    “那你就去试试,看她对你究竟能忍耐到什么地步。”
    荆无命道:“怎么试?”
    上官金虹背过手望天:“从现在开始,无论她要你做什么,你都反过来做,一句都不要听她的,我想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他接着道:“魔王若是个心慈手软,懦弱无能的人,就算她有天大的本事,我们也未必不能反击。”
    过了下午,火热的大太阳忽然被一片云遮住,天上闪了两闪,轰隆雷声大震,仿佛某位道友飞升度雷劫,紧接着,大雨如注。
    林默望向窗外道:“这么大的雨你们就不要去山里开荒了,给你俩放半天假。”
    不要听她的,要反着来……荆无命当场戴起草帽扛着铁锹就要往雨里冲。
    “诶诶诶——干什么去?”林默竖起屏障把人拦住。
    荆无命道:“我要去翻地。”
    林默:“???”
    “你有病啊?上午大太阳把你晒糊涂是吧?这……这……”林默指着外头的雨:“干活还给你干出瘾了?用不用我给你做个锦旗啊?你要是实在闲得没事,就帮你家帮主看看文书。”
    荆无命若有所思,走到上官金虹的办公桌前拿起一沓纸,唰唰撕了个粉碎。
    上官金虹:“……”那好像是我刚批完的。
    林默扶额,痛苦地闭上眼,血压蹭蹭往上窜。
    不愧是青春期少年,孩子叛逆啊,太叛逆了,她有点扛不住。再看向上官金虹,就好像在看一个含辛茹苦的老父亲,目光中充满了同情。
    当然,同情归同情,任务还是要做的,她看了眼弃恶从善的进度条,心里直冒苦水。
    好事做了那么多,怎么进度条涨得跟个王八似的?他可是带领一个组织从善啊,怎么也不该涨得这么慢,莫非光靠劳动改造还不够,思想方面也要有所提升吗?
    阴天下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他上一上思想政治课。
    林默嘴笨脑袋空,也讲不出什么大道理,略一琢磨,从系统里兑了几本书,分别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思想道德修养》《菜根谭》和《道德经》,脸一扬:“来,上官帮主,看看这个。”
    上官金虹轻哼一声,理都没理。
    林默:……青少年跟我叛逆就算了,你老黄瓜刷绿漆,装什么嫩呢?一把年纪了,在屋檐下低头的道理还要我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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