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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语辞笑笑,待男人看清后重新将盒子盖好,启唇道:“也不知这块玉佩能不能算作是感兴趣的话题。”
“您说对么,赵老?”
语毕,林墨然和男子全都面露惊色,气氛沉默了半晌,片刻后男子突然一改之前冷淡的模样,竟勾唇轻轻笑了起来。
道:“是谁告诉你我的身份的?”
“没有人。”秦语辞也跟他一同笑,语气淡然,“是我猜的。”
“一连来了三次,也不是毫无所获。”她说,“赵老避世许久,相貌会变,心境会变,但坚持了多年的喜好却并不会轻易改变。”
“就比如喜欢焚松香这一点,第一次来时语辞便闻到了您身上浓浓的香气,接下来的每一次也一样,赵老凡事喜欢亲力亲为,不喜旁人侍奉,若说您只是个普通门客,尽管身上沾了松香,也理应因接触时间不长,很快散了才对。”
“并不会如这般香气傍身,经久不散。”
倒还真被她说对了。
赵中元如今已经半百,但却依旧端正利落,鲜有人能看出他的年岁,除去秦语辞外,昔日上门拜访的来客也不少,却从未有一人会如此细心的猜中他的身份。
也不会有谁像她这般,当真带了他感兴趣的东西。
赵中元抬眼盯着秦语辞看了半晌,并未再多言,只是道:“外面风大,你们随赵某进来吧。”
没想到真的能进去了。
林墨然应声抬眸看向秦语辞的侧脸,眼底分明映着喜色,甚至还小声同她道:“公主真厉害。”
这话着实夸到了人的心坎里。
秦语辞笑笑看向她,倒也没谦虚什么,只是轻轻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启唇以口型示她——
那是自然。
赵老果真爱花,不光房外,就连小院里也种了许多花草,看着便叫人心情好。
二人一路向前走,直至被引到正厅缓缓坐下,而那帮仆从则被秦语辞命令守在院中,依旧站在几米开外。
出行能有这么多人跟着,想来身份定不一般,所以当赵中元听到秦语辞的身份和她此次的来意时倒也没表现出任何的惊讶。
却也没着急答复,而是缓声道:“公主这块玉佩是从何得来的?”
“是从一位名为柳娘的女子手中得到的。”秦语辞如是说,既是诚心而来,便不能留有一丝隐瞒。
柳娘,果真是她。
赵中元抬眸看过来,沉默半晌,随之道:“她过的还好吗?”
“好也不好。”秦语辞应声答,“她的丈夫几年前便过世了,留下的财产不多,柳娘和三个未成人的孩子用起来自然要节省一些。”
“但也有好的一面,我曾派人去拜访过,那三个孩子年纪虽小却也十分懂事,帮柳娘分担了许多,再加上朝中每年都会拨些银钱出来救济百姓,她们生活的倒也不错,知道我要前来拜访,便将这块玉佩交付于我,希望我将其带给故人。”
“并且也托我带了句话,告诉您她们一切都好,虽这么多年都未曾联系,但如您这般多福之人,也一定万事顺遂才是,早已完成了昔日的抱负和心愿。”
这话说完,赵中元明显愣了几分,片刻后唇角又自嘲般的扬了扬:“她依旧如曾经那般善解人意,但赵某却早已今非昔比,抱负更加无从谈起。”
“余生不过种花赏月,饮茶煮酒而已。”
这话说的实在有些丧气。
半晌,秦语辞轻轻摇了摇头:“像您这般人物,谈论这些实在过早。”
“如今西北战事吃紧,朝中又动荡不已,若赵老愿意回去,定能解决无数燃眉之急。”
“况且……现在的大昭已经不同了。”她道,语气颇为诚恳,“赵老如今见过了大好河山,万千美景,也应回去见见昔日曾尽心守护过的百姓黎民才是。”
“他们需要您,整个大昭也需要您。”
一别数年,已经很少会听到朝中的事了,赵中元曾经以为自己不想再听,也不想再管,于是便干脆栖身于此种花种了这么多年。
直到今日见到了秦语辞,重新听她说起朝中的事。
她说百姓现在过得都很幸福,说如今的圣上是个真正励精图治的明君,还说整个大昭都需要你。
如此听着,心中莫名有一丝火焰就这么缓缓的亮了起来。
赵中元随之沉默了好久。
秦语辞见他沉默,干脆同他一般不再言语,凡事都有个过程,该说的都说了,应给人思考的时间才是。
于是时间便这样缓缓流逝着,不知究竟过了多久。
再之后,眼前的人终于有了动作。
秦语辞抬眸看去,见他突然抬手拿起桌面上的茶杯轻抿几口,沉默半晌继而又缓缓开了口。
说的却不是真正的答复,而是:“早就听闻一品甜的糕点好吃,如今见到果真不错,只是不知到底哪个口味更佳。”
“二位可有推荐?”
话虽不是她想听的话,但意却分明是她想要的意。
话音一落,秦语辞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知晓这事应当是成了,随之便侧眸看了林墨然一眼。
林墨然见状顿时福至心灵,忙顺着赵中元的话道:“回赵老的话,桂花糕和梅花烙都是极为不错的,白玉酥的口味也极佳,值的细品。”
“若要再详细些说,这次前来,其实我们发现了不少好吃的,只是因为来的太过匆忙忘记带予赵老,就比如醉仙楼的酱鸭,百花酿的桃酒……”她道,杏眼一弯笑的很甜,“待明日再见时,定要买给赵老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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