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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刀从本宫十岁时便跟着我了。”秦语辞笑笑,语气很轻,“是第一次猎到狼时从父皇那里得到的,上面还刻了我的名讳。”
“此物对本宫而言意义深重。”她道,看向林墨然的眼睛,“现在赠予墨然,还希望你能好好存留珍惜,若是他日遇到危机,凭此方可逃过劫难。”
“?”
林墨然轻轻眨眼,总觉得秦语辞话里有话,心里顿时涌起阵不安,下意识的拉住她的袖子,用力摇摇头:“墨然不要这个。”
“既然此物对公主如此重要,理应由您继续保管才是。”她道,语气十分认真,“墨然不会遇到危险的,只要一直跟在公主身边,何来危险?”
一直跟在公主身边。
秦语辞应声勾唇轻笑:“这把刀可谓价值连城,墨然当真不收下?”
“不要。”林墨然应声摇头,一时激动,不慎说出了心中所想,“墨然只要公主。”
这话听起来可当真暧昧,饶是秦语辞听了都为之一顿,继而干脆抬起了眸,直视林墨然的眼睛,眼神颇为幽深,调笑道:“本宫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在墨然心中如此重要。”
“尤其这话,听起来着实叫人有些误会。”
“就好像……在暗示本宫,墨然心悦我呢。”
第四十一章
心悦这个词, 明明只两字,但写起来难,讲出口难, 听起来难, 看透更难。
向来都是当局者迷的。
林墨然总觉得秦语辞有些不对劲,大脑本在飞速运转着, 模拟一切有可能的结果, 谁知还没等想太多,却突然听到秦语辞来了这么一句。
林墨然闻言一愣,悄咪咪的抬眼看向秦语辞,一张脸红成了苹果:“公主, 您说、说什么?”
几乎把慌乱和紧张写在脸上。
秦语辞见状唇角下意识的轻扬,还真顺着她的话重新重复了一遍方才所言:“本宫是问, 墨然是不是心悦我?”
这次竟比方才还要直白了。
林墨然整个人都要傻了。
这会儿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炭火烧的很暖和, 热度缓缓席卷上来,就连周身的空气都有些燥热。
叫人脚下发飘,叫人心跳加速, 也叫人头脑恍惚。
也不知怎么, 林墨然竟还真的下意识思考了下这个问题。
她是喜欢秦语辞的吗?
这个问题还真的轻易寻不到答案。
两人一个公主, 一个侍女,差别实在太大,大到根本没有资格谈论厌恶喜欢,背后牵扯的东西实在太多,就连好好活着都是奢望, 每日总要过的提心吊胆。
但若说不喜, 她又怎会愿意同她亲吻, 与她同床共枕,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安安静静待在一起聊聊天都会觉得愉悦开心。
林墨然一时找不到答案,也看不透秦语辞究竟作何想法,怕她只是逗弄自己,沉默半晌终于启唇小声吐出几个字来:“公主说笑了,墨然不过一个奴婢,谈何心悦喜欢。”
“公主只要每日过的开心,身体康健,平安喜乐,这便是对墨然最大的宽慰。”
“除此之外,墨然不敢想太多。”
倒也算是个体面标准的答案。
秦语辞闻言一顿,好半晌都没有发出声音。
人有时总会失言,秦语辞也不例外,就像方才那句心悦便是不慎脱口而出的结果,平日调笑眼前的人惯了,难免会有失分寸。
只是秦语辞情感向来内敛,并未表现出分毫,饶是被林墨然追问,也能神色不改的将那句话再次重复一遍。
原以为她不会给出答复,却不想她竟真的认真做了应答,既如此,秦语辞也就认真听着。
随之……便听到了方才的那些话。
也算是预料之中,符合情理,但不知为何,秦语辞却莫名觉得不悦,好像这些并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答案,原本勾起的唇角也缓缓压了下来,心里有个地方在隐隐难受着。
气氛一时有些压抑,两人就这样安静对立,一个看的是地面,一个看的是她的头顶,相对无言,颇有初见时的模样。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秦语辞这才终于重新开了口:“原是这样,本宫知晓了。”
她道,语气听起来和平时并未有任何分别,甚至还勾唇笑起来,道:“墨然的课业完成的如何?”
突然就提到了作业的事。
林墨然见她突然转换了话题,不免轻轻松了口气,可随之又有阵失望感袭来,好半晌才调整好语气,乖巧应答:“已经做完了,正打算一会儿拿给公主看呢。”
“嗯。”秦语辞点头应她,“墨然做的不错。”
“只是前不久出行落下了太多功课,终归还是要补回来的,恰巧赶上近来时间充裕。”她道,眉尖轻轻挑了起来,“不如墨然再用功些吧。”
“……”
听这话的意思是还想再叫她多学几个小时。
林墨然闻言差点没喘过气,秦语辞简直不做人,之前强行给她加时间就算了,现在竟然又加,甚至还贴心般的嘱咐她:“饶是本宫不在,墨然也定要专心。”
太损了,真的太损了。
可惜她敢怒不敢言,哪怕秦语辞如此过分也不敢反驳,只得艰难点头应和下来,笑的比哭还难看:“喏。”
这下秦语辞才终于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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