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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那个藏污纳垢,贩卖孩童器官的孤儿院比起来,买下他们的河川家简直就是天堂。
    然而好景不长,也许是人生总要起起落落。去其他家族拜访的鹤贤少年,回家就看见在家族的原址上凹陷的标准四方体。
    清晨的日光下,眼力好的河川家天才少年能看见坑底爬来爬去的虫子,鼻尖也萦绕着浓郁的土腥气。
    好大一座祖宅一夜消失,河川家剩下的人不知所踪。
    看着连地基都没了的祖宅,被司机拉回来的小小的鹤贤小朋友和下人们人都傻了。
    等到河川鹤贤好不容易从晴天霹雳中回过神,失去了所有一二级咒术师的偌大家族已经树倒猢狲散。
    被传说中的特级咒术师报复的河川家人无处可去,他们只能瓜分了所有财物,不甘不愿的分散在没有咒力的人群中。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好不容易从以前的分支人那里得知自己的双胞胎弟弟和祖宅一起消失了,鹤贤少年宛如拿了虐主流小说的剧本,亲人祭天,下仆欺辱,努力打工,实力飞涨。
    然而人生总是这样起起落落落落落,抱着仇恨而来的复仇者,不但发现自己依旧无力报仇,而且还戏剧性的发现自己报复错了人。
    面对一大群在咒术界称得上是顶尖团体的诅咒师和咒灵的围攻,有着黑色波浪长发的俊美男人不仅在瞬间制住了所有扑上来的诅咒师,在把其他几个人送走的时候甚至还有闲心抽空打包送走那两个强的离谱的特级咒灵。
    何等的强大!
    河川鹤贤不受控制的瞳孔骤缩,被他紧盯着的男人却像是只是完成了一件小事,只是伸出带着手,就要让‘帐’里的人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戴着黑色薄手套的手指修长纤细,包裹在皮手套里也显得骨节分明,拇指与中指轻轻捻起的模样像是含苞未放的花。
    诅咒师们完全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思,他们惊恐的看着兰堂几乎可以称之为艺术品的手,本能的明白在一个响指之下,他们都会从世界上消失。
    兰堂并没有折磨弱者的爱好,只要不是不干人事的人渣,基本都会被他眨眼抹杀,让敌人痛快的死去。
    但他的动作被一声近乎凄厉的声音打断了:
    “夜蛾兰堂——!”
    一个少年跌跌撞撞的扑到‘帐’前,狠狠的敲击着坚固的结界。
    兰堂收回了手,对上河川鹤贤充满血丝的视线:“我的三岁的双胞胎弟弟,在河川家的灭族夜消失了!”
    兰堂挑起眉。
    “是不是你杀的!”
    长发在风中晃了晃,兰堂微微歪头,不甚在意道:“不记得了。”
    十年前.......有的家族全数灭亡,有的家族留了一线,但谁会记得十年前干掉的乌合之众分别叫什么,又有哪些。
    “河川家......”眼前少年还算好看的,清雅的脸被仇恨扭曲,觉得有点可惜的兰堂仔细回忆十年前的那一场屠杀:“我应该只杀了河川家的所有一、二级咒术师。”
    河川鹤贤怔住,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棍。
    一直被仇恨充满的胸口骤然一空,心脏的位置好像漏了风,又好像是站在高楼上、悬崖边。差一步就要粉身碎骨。
    报错仇了?
    河川鹤贤缓慢的转动着突然迟滞的思绪,心里无端竟然品出了一丝可笑的意味。眼中也渐渐泌出了绝望来。
    “但是......”
    隔着‘帐’传来了对面的声音,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河川鹤贤连忙抬头看过去,动作间带着自己也没发现的慌乱。
    “你还是恨我吧,”
    面对‘帐’里少年透不出一丝光亮的黑沉双眼,兰堂神色平静,看在少年是个长发和服美人的份上难得好心,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要是你们家族的咒术师们还在,你弟弟也不会杳无音讯。”
    几乎要陷入自我厌弃情绪中的河川鹤贤慢慢睁大眼。下一瞬,痛苦空洞的双眸中陡然暴发出了熊熊燃烧的恨意火焰。
    “啊啊啊啊啊啊——!我恨你!”
    少年像是要倾泻出胸中所有恨意,他划开手掌,让血液滴落。诅咒的声音沙哑的几乎在泣血——“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我恨你的傲慢!”
    “我河川鹤贤在此诅咒!迟早有一天,你要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我诅咒你会因为一时的大意被人钳制!我诅咒你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失去自由!我诅咒你会失去你最重视的........”
    “够了!”
    话语被打断,诅咒的声音戛然而止,‘帐’外只余风吹过树叶的‘梭梭’声,亚空间隔绝了一切。
    ‘帐’外,兰堂眯起金绿色的双眸,目光了冷下来。
    带着黑色手套的拇指和中指捻起,自上而下划过优雅的弧度。兰堂呼出一口气,在少年仇恨的视线里绅士般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安息。”
    河川鹤贤的弟弟的失踪谁都说不准,这个少年的天赋还算不错,小家族为了让养子死心塌地,必然会牢牢把握,并大概率会想办法销毁他的弱点,将仇恨转移到敌对家族。
    每一个每一个,每一个咒术世家基本都是如此。
    不再天真的鹤贤对咒术世家的黑暗同样心知肚明,他也很清楚——手术的花销不菲,家主和家主夫人老早就对养活一个没用的病秧子感到不满,经常隐晦的暗示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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