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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家带来的嬷嬷不能理解自己,赫舍里氏再没有跟她聊过这个话题。
几日后,钮祜禄氏有事来坤宁宫求见皇后,谈完正事,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聊些什么。大家都是秀女的时候还能好好相处,如今都嫁给皇上,一个是妻,一个是妾,却不知道该怎么交流了。
两人尴尬地对视,赫舍里氏突然问道:“问一个冒昧的问题,太后送你什么见面礼?”
这个问题正好撞到钮祜禄氏的心坎上,“太后送了我一个金项圈和一对金手镯,花样比较简单,但很有分量。我……臣妾正想问问娘娘,太后送这样沉重的金首饰,到底有什么用意呢?”
赫舍里氏不禁凑得近了些,“太后送我的也是金首饰,我参详了几日,也参不透呢!”
她们俩家世相似,家里的长辈都得罪过太后,都同样得到了实心的金首饰,太后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呢?
两人凑到一起嘀嘀咕咕了半日,但怎么也看不穿金首饰的秘密。最后钮祜禄氏只能遗憾离去,虽然没有参透金首饰的秘密,但她与皇后的关系亲近了许多。
大婚后没多久,皇上带人去南苑围猎。
以前他去南苑,似乎是孩童式的习武和玩闹。这次南苑围猎意义不同,代表着玄烨是一个已经成家的青年皇帝了。他围猎是为了弘扬满人的尚武精神,是有一定政治意义的。
即便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琪琪格很多时候也不能理解世人的想法。
皇上大婚后,一些大臣抓住机会,暗地里向玄烨效忠,表示自己跟四大辅臣不是一个派系的。
这在玄烨成亲前是绝对没有的,好像玄烨成了亲,一切都有了不同的意义。
皇上在前朝学着独当一面,琪琪格觉得皇后也该承担起责任,差不多该学着处理宫务了。
这绝不是琪琪格想偷懒找的借口,绝不是!
赫舍里氏在家的时候学过管家,处理宫务不会比管家难多少。都有旧例在的,照章办事即可。但赫舍里氏听说太后要教她管家,心里极度地忐忑不安。
太后这是什么意思?她要打着指点宫务的名义来为难我吗?
是了,太后掌管宫务多年,想做点手脚轻而易举。她大方教我宫务是长辈慈和,我若做不好就是无能,到时候必定会遭人耻笑。
赫舍里氏被自己的推理吓到了,她心中委屈不已,心事又无处可说。因为对夫君的依恋,赫舍里氏和皇上聊了聊。
“太后要带着我处理宫务,臣妾心中惶恐。”
玄烨听了点点头,“大约是皇额娘又犯懒了……”
他笑着安慰媳妇,“如此一来,委屈你多辛苦些。”
赫舍里氏默然无语,她还没铺垫好,皇上一句话就要终结话题。
赫舍里氏勉强笑道:“臣妾不怕累,也不怕辛苦。只是……臣妾年纪小,见识短,恐怕会辜负了太后娘娘的期望。”
因为见识过亲生母亲和太妃们的苦难,玄烨对妻妾特别耐心温柔。
他柔声安慰道:“你别紧张,皇额娘是宫里最好说话的人,她最没心机的,你把她当朋友一样相处就好。你刚刚学着处理宫务,哪里做得不好也不用怕,皇额娘会给你兜着,皇额娘兜不住还有皇祖母在。你只管放开手脚,大胆去做事。”
赫舍里氏本想让皇上替她推拒了宫务,没想到听了一大堆皇上对皇额娘的溢美之词。
她知道再推拒下去皇上会不高兴,会觉得她不识抬举。无奈之下,赫舍里氏只能笑着接受太后和皇上的安排。
自从跟太后学习处理宫务,赫舍里氏每天都提心吊胆。但她以为的刁难迟迟没有到来,太后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说话又和气又风趣,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等到快过年的时候,琪琪格干脆让赫舍里氏来操办。
赫舍里氏战战兢兢地操持过年的一切事宜,虽然过程中出了一些小问题,但总算把这件大事给办好了。
过完了年,琪琪格正式把宫务交给赫舍里氏。直到这一刻,赫舍里氏才反应过来。似乎……好像……太后并不讨厌自己。
反应过来的赫舍里氏内心羞愧不已,太后待她那样好,她却一直用审视防备的眼光看待太后,自己实在是太可恶了。
赫舍里氏忍不住跟皇上聊起此事,把自己的心路历程都讲了出来。
“是臣妾不懂事,误会了太后。太后能够看穿人心,我的小心思是不是都被太后看出来了?您说,我该怎么向太后赔礼道歉呢?”
赫舍里氏是个聪明女孩,她以为自己的防备都被太后看在眼里。与其含混着糊弄过去,不如大大方方地表达歉意。
玄烨听完妻子的一番剖白,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
玄烨:“你以为太后送你实心的金首饰是有深意,以为太后能看透人心?”
赫舍里氏连忙道:“都怪臣妾愚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太后聪敏,但她并不会把心机用在臣妾身上,是臣妾狭隘小心眼了。”
玄烨再也忍不住了,笑着伏倒在桌子上。
赫舍里氏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心里慌得很。
“皇上……”
等玄烨笑够了,他擦去眼角笑出来的泪花。
“你想太多了吧!皇额娘哪有心机?我之前不是同你说过嘛,皇额娘只是犯懒了,所以把宫务推给你!她送你实心的金首饰也没有什么深意,只是因为她最爱黄金,比珍珠美玉都喜欢。她能把最喜欢的黄金送给你,说明她是极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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