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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陷入了回忆,不由自主的闭上眼,沉浸于过去的美好中。
就算心没了,当时的感觉却还在,那是商陆第一次抱住一个女孩子,他自己也只是青少懵懂的傻小子,所以那种温热馨香填满怀的感觉,曾经是他写在青春期上最美的一页。
商陆记得当时他手里全是汗,牢牢的握着她软绵的胳膊上,心脏将要从嘴里跳出来似地不安分,手足无措的盯着她那张清水脸,吞咽着口水,心道,就是这个人了。
这一幕令他们的关系突飞猛进,商陆不再跟着大哥规划他们的梦想,也不再陪大哥一起幻想终有一天他们会离开这个小地方,到外面上山下海,开创属于他们的王国。
可能所有男人都做过这样的渴望,征服世界,征服世界里的所有女人,商陆也不例外。
可当有个女人赶在那些抱负之前就出现呢?
商陆想,世界也不外如此,世界再大,他也只能娶一个女人。
他这么想着,也是这么做的,他跟她求婚,满心欢喜的以为得到的会是她像上次一样的撞进自己怀里,然而她却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
商陆这才发现从他求婚开始说对未来生活的保证和誓言,到现在小心翼翼的掏出婚戒,整个过程里她都没有张嘴说过一句话。
不过后来的后来,她嫁给了商陆的大哥。
至于原因是什么,没有人给过商陆一个正确的答案,就算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然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商母的意思是,大哥是商父和前妻留下的唯一血脉,他们去世后,商陆就是他最亲的人,以后有什么好的东西,好的人,也该都让大哥先选。
大哥说:对不起,你打我吧。
商陆一拳打过去,打歪了大哥的鼻子,再一扭头,看到只会哭的她。
因为她,他才有了放弃世界的念头,也是因为她,他离开了那个地方,到外面去寻找大哥口中所谓的男人的世界,而大哥,却代替他留了下来,拥有了她。
我大哥很好赌,年前寄过去的钱又被他输光了,我妈打电话跟我哭,说大哥要卖媳妇、卖房子,叫我赶紧把钱寄过去。
周沫被故事的后续拉回了现实,怔怔的难以成言,眼神里不自觉的带出了怜悯。
商陆说:别这么看着我。
商陆扯着嘴角,苦笑着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骨节,没有像当年美人在怀一样幻想自己是个情圣,只是闭上眼一扬手,将素圈扔进沙发后方的死角里。
周沫一声惊呼,眼睛追着素圈刺破空气划过的弧度,不妨下一秒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颠倒了,昏暗的顶灯一下子出现在视线的右上方,而遮光蔽日的那道阴影,已经笼罩住了她的大部分视线。
一个人得到的太多,就会产生贪念,但要是一个人得到的太少呢,就不会贪了么?
这个疑问在商陆脑中一闪而过时,他不禁自问,是否钱对大哥来说得到的太过容易,不像他这样要靠努力换取,所以越发贪婪?
而周沫,或者是她,都是他从未得到过的,所以才会心痒难耐么?
商陆呼出来的酒气一阵阵扑向周沫,周沫却不敢动弹,在大街上的那次纠缠还记忆犹新,经验告诉她女人是挣扎不过男人的,最起码她挣扎不过商陆,她真怕此时随便一个轻微的动作看在商陆眼里,都会被解读为欲迎还拒,引发更多的掠夺。
周沫却不知道,此时的商陆心中是悲凉的,全然没有被酒劲儿捂热后的冲动,更加没有慢慢折磨手下猎物的兴趣。
商陆想哭,真的想哭,可是眼泪倒不出来了,泪腺被现实堵塞了,身体上的热只会越发反差出心里的冷。
商陆有钱,虽然放在北京那批真正有钱人眼里,那只是九牛一毛,但也足够供一个女人一生无忧了。
可惜的是,从来就没有这个女人,没有那个她愿意跟自己分享生活,以前的那个留在了记忆深处,现在的这个也不属于自己。
他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手里空落落的,渴望握住十指纤纤时,回身一望,只是清风过耳。就算有人问他怎么过年也不回家看看,他也只能笑笑说太忙,其实他是不敢回去,害怕看见那个女人脸上流露出的长嫂式的笑容,他宁可她偶尔打个电话来埋怨大哥的不是,也不愿她像母亲口中形容的那般淡定从容、贤良淑德,仿佛过去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从未发生。
商陆的眼神,令周沫心中产生一抹慈悲,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也不是那么讨人厌。
女人看见商陆,会先看到他的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周沫眼里的商陆,却是强势、可怜、虚伪、真实等等各种互相矛盾形容词的结合体,他对别人虚伪和强势,却愿意在自己面前露出真实和可怜,这种虚荣心上的满足,是难以忽视的,即使她心里有夏行止。
周沫不得不承认,这时候的商陆比平时那个戴着假面具的他,耐看了许多。
我和她都是女人,我想我能帮你。周沫说。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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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分道扬镳 07 ...
你为之唾弃的生活或许正是别人想拥有的,你想洗清的前史也没准是别人希望缔造的。商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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