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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沫相信,这世界上的大部分人都带着情伤生活。不信出去一问,有几个人是谈恋爱是一次就成功的,又有谁敢说结婚后就不担心爱情消逝的。但是尽管这样,人们还是日复一日的恋爱,失恋,结婚,失婚,不思疲倦。
周沫不想谴责成非,也没立场,他是伍春秋的选择,除了伍春秋,没有人有资格指责。就像周沫曾经选择过夏行止,后来后悔了一样,任谁说什么都好,周沫都只相信自己的决定。
但是周沫也不得不承认,夏行止先后寄来的两枚戒指,对她的杀伤力很大。如果说她不是个贪图物质享受的女人,可为什么会因为这两枚戒指动摇?如果说是,那她为什么不转头投向商陆的怀抱?
想到这里,周沫突然发觉,她是一个什么都想要,所以什么都得不到的女人。
没过几天,公司组织众人去做身体检查,本来是例行公事的事,周沫也没想到自己会中标。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照B超的时候,医生说子宫里有肌瘤,不会影响正常生活,也不用开刀。
周沫回家躺在床上,一手摸着小腹,心想,哎,果然啊,女人的肚子,不是生仔,就是生瘤。当然,就算你生了孩子,也未必不生瘤。
但无论如何自我安慰,检查报告依旧令周沫不安,她赶在周六一大早到妇科做二次检查。复查结果和上次一样,妇科大夫也说了同样的话,劝周沫不要太在意肌瘤,大部分人都是带瘤生活的,何况这种肌瘤对女性来说,就像是伤风感冒一样的常见,只要不持续长大,每年例行检查就不用开刀。
周沫这才稍稍放宽了心,在家休息了一天,哪儿也没去。直到一觉醒来后,她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跨出大门,到楼下的小馆子吃了个撑,整个人都好像重新活过来一样。
她想,有肌瘤不要紧,没准一辈子都没事,但要是饿死了,最多就是三五七天的事。
反正,生活还在继续,任何痛苦都会消失,只是迟早的问题。
翌日下午,周沫见完客户赶回公司复命,在办公室外撞到一位女同事。周沫已经记不清对方的全名,全公司的人都叫她小丽,周沫也跟着这么叫。
小丽见到周沫,一脸慌张,眼神闪烁,低头快步走开。
周沫正在疑惑,正巧梅津走了过来,跟着周沫走进办公室,拉下百叶窗,笑容诡异。
梅津问:知道为什么小丽见你就像是见到鬼么?
周沫很茫然,梅津却还要卖关子:哎呦说起来真是笑死我了,太逗了!
等梅津笑够了,她忍着残余的笑意揭晓了谜底:今天上午小丽在qq上问我一些工作的事,然后话赶话的说到了你,我就随口打了一句周沫这个烂货
烂货二字一出,周沫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梅津已经抢白道:当然,我要打的不是烂货,而是懒货。我本来想说,周沫这个懒货,大好的周末从不去玩,就知道窝在家里睡觉,结果你知道,输入法跟我开了个玩笑,也跟小丽开了个玩笑。
梅津简直乐得合不拢嘴:你猜怎么着,小丽看到我打了烂货,立刻回我说是啊,周沫这个人工作能力不怎么样,人品也不行。
梅津已经乐的趴在桌子上,周沫愣在对面,一头的汗。
原来平日里总是对她笑脸相迎的小丽,心里竟是这么想她的?周沫自问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小丽的事,为什么会得到这种结果?
周沫道出疑惑,梅津说:这还不简单?有些人对你有意见,是不会表现在平时的。我还知道除了她以外,公司很多同事都不太喜欢你,尤其是那几个眼巴巴着要坐上你这个位置的人。她们全都以为你是靠裙带关系和牺牲色相,没有人愿意认可你的工作能力,就是这样。
周沫想了想道:是啊,这是我知道的,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
好在这个人是一出现苗头就被发现了,也许将来还会有很多人等害了你才会让你发现。等人家害完你了,你再发现就晚了。
周沫一手撑住额头,笑了一会儿:其实这事可笑的成分居多,尤其是错的那两个字!
是啊,戏剧啊简直!梅津说:小丽肯定是以为咱俩貌合神离,所以一看到我叫你烂货就立刻附和。天啊!就算我要骂人,也会选用贱人啊贱货一类的词吧,怎么会用烂货!她也太沉不住气了!
要是她沉得住气,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会被陷害,一句话就能看清一个人,我赚了,这笔学费打折了。周沫喝了口水,倒进办公椅里,深呼了一口气。
这段插曲过后,小丽再没和周沫说过一句话,往日一到中午,小丽就前来嘘寒问暖,如今也不见人影了。
几天之后,周沫突然在公司里找不到小丽了,据说是已经找到了下家,递交了辞职信。
又过了几天,公司里开始流传一个新的说法,不少人认为是小丽得罪了周沫,所以才会急于另谋高就,光看小丽离职前几天四处躲避周沫的古怪样子就可证明。
对于这些变故,周沫无话可说,也没人可以解释,不理解的人就算说破了嘴,也只会以为她和梅津是在为自己的恶行开脱,理解的人自然也不需要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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