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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垚摇头:“没用的。这种人想在前头也防不住,就算防住一时也防不住一辈子,真和她耗,什么都别干了。而且,这种女人之所以有发挥演技的舞台,还不是因为有个男人给她撑腰么?”
顿了一秒,周垚扯出一抹讽刺的笑:“成非如果立场坚定,当断则断,米兰能玩出花?说穿了,都是他惯的,没准还挺享受这种花式凌虐。”
伍春秋没说话,只是看着周垚。
周垚见伍春秋并不介意她这么说成非,便继续道:“你想想,这场战争,你输的是米兰么?不是。你输的是成非么?更不是。你输的,只是你当年对他那份单纯的喜欢。”
喜欢一个人,有错么?
如果喜欢了,轻易就能放下,那那份喜欢,就只值个屁。
伍春秋执着,固执,她不是优柔寡断的成非,她坚持喜欢这个人很久很久,结果就让人钻了空子。
那两个贼,一个叫米兰,一个叫成非。
雌雄大盗,联手偷走了伍春秋的快乐。
……
伍春秋许久没说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才缓缓开口:“米兰离开之前,和成非提出一个要求。她说,希望成非陪她再去一次大理,那是他们在一起最开心的地方,她想在那里结束。”
周垚皱了下眉,目光冰冷:“成非去了。”
伍春秋没说话,答案不言而喻。
周垚握了握拳,气不打一处来:“旧梦重温,公开偷情。而且还提前通知了你。你答应了他去,就没立场生气了。”
伍春秋抬头,笑容伤感:“我答应了。但不是为了成全,也没有怀揣侥幸心理。我当时对自己说,成非若决定去,就别拦,人不去,心也去了,人去了,心就飞了。那这个人,这颗心,我也就不要了。”
周垚:“说得好。”
成非的生命里,有很长一段时间,有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她叫米兰。
如果硬要割掉那部分,那成非又是谁。
尽管大家心里都清楚,成非赴了那个约会,就等于将米兰送上胜利的宝座。
米兰赢了,临门一脚还在伍春秋的婚姻内,光明正大的重温旧梦。
成非赢了,他经历两段婚姻,得到的最多,还充分表现了自己的无奈,和念旧。
伍春秋继续道:“后来没多久,米兰告诉我,她怀孕了。但她说她决定一个人把孩子养大,永远不再出现打搅我们。”
周垚忍不住骂道:“靠,真不打扰,就不该告诉你这话!”
伍春秋耸了下肩:“无所谓。她不说,我也猜得到。成非从大理回来后,我就和他疏远了,开始考虑离婚的事。你知道么垚垚,喜欢是一种很强悍的情感,它可以填满一个女人的心,可恶心也是一种霸道的情感。心里一旦有了恶心的种子,喜欢就成了养分,促使那种子生根发芽,野蛮生长。喜欢越多,恶心滋生的越快,这就是我当时的感受。”
“我喜欢成非,爱过成非,我不后悔。起码我体会过这些情感,我变得完整了。我恨成非,厌恶成非,我不后悔。因为我更清楚的认识自己了。”
周垚轻轻颔首,她懂。
然后,她问:“那你后悔过和他结婚么?”
伍春秋摇头:“不后悔。每个人小时候都有梦想,比如想成非科学家、医生、律师、警察、宇航员,比如想成为被人敬仰,被人羡慕的人。我上学的时候,最喜欢的是红楼梦,罗密欧与朱丽叶。我一直认为,情窦初开既然开了,就该让它开出花来……我那时候梦想很简单,就是告白成功,哪怕对方拒绝我。”
周垚笑了:“既然是情窦初开,就该留在豆蔻年华,不该带到污浊的成人世界。你看,贾宝玉、林黛玉,罗密欧、朱丽叶,他们死的时候才十来岁。要成为经典,就得止于死亡。”
伍春秋说:“所以我说不后悔。即使它后来污了,我也认了。毕业后那么多年,我们又遇到,有缘分结婚,挺好的。将来老了,我和孩子们一讲,多牛逼的谈资。”
周垚问伍春秋:“我突然很好奇,那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的前夫会变成你人生里那个‘不要’的人?”
以一段婚姻为代价。
这代价大么?也许大。
这代价值么?非常值。
……
伍春秋说:“当时没想过,后来想了,才发现原来我一直没‘要’过他。说起来,这也是我自私的地方,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成非的心里永远有一根叫米兰的刺,我拔不掉,还得和那根刺过一辈子。但我无所谓,当时想曾经拥有也挺好的。”
“哦,不过因为这段失败的婚姻,加上这两年的相亲经历。我现在对婚姻有了挺明白的寻找方向了。”
周垚好奇问:“说来听听?”
伍春秋开始细数:“就像是我要开一家‘公司’,我需要找一个‘合伙人’。懂得经营,人品好,私利不要太重,凡是彼此尊重,明白什么叫共进退,有合约精神,讲诚信。哦,当然,还要让我欣赏,起码不能讨厌。”
伍春秋话音落地,周垚突然有点恍惚。
她有种预感,也许,也许她们将会成为很好很好的朋友。
有多好,周垚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高兴,每天接触这么多人,一年接触这么多人,能发现一个谈得来的,互相喜欢的,多么值得珍惜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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