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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背上青筋暴起,指尖因过分用力挤压而充血泛红。
所以她是何时清楚的。
一时间,脸上挂满五彩斑斓的黑。
内心里既焦灼懊恼,又藏着些难以言喻的兴奋。
心中的影子和方才离开的身影逐渐重合,淡粉色的唇终是缓缓勾起,漆黑的眼底闪烁着幽暗的色泽。
他缓缓蹲下,冷白的指尖拨开层层碎片,何时被划破了口子也不顾,两指捏着那颗暗红色的丹药缓缓直起身。
唇边的笑意渐渐扭曲,直到指尖丹药化成粉末随风散去,他才冷笑道:“你竟敢戏耍我?”
阴寒的语气竟令魔魂都有一瞬的颤抖,“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手心聚拢着一团浓稠的黑色魔气,随着他抬手的动作,魔魂惊慌失措的尖叫,“你疯了么,花灼!你要做什么?休要忘了我同你是一体的!”
“那又如何?”随着话音落下,一道重力狠狠落在心口。
魔魂难以置信的颤抖着,瑟缩躲在对方胸腔内的最深处。
花灼作为本体自然也讨不到好,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洒在月光照耀的地面。
他轻笑着,浑不在意的抹了抹唇角残存的血迹,警告它,“还没有人胆敢戏耍本尊。”
疯了,他简直是疯了。魔魂颤颤,蜷缩成一团。花灼的恐怖让他开始怀疑,自己当真能够占据这具身体么?
下一秒,顷长的人影消失在魔殿。
*
让余霜感到意外的是,率先找到她的人不是花灼,而是不知何时尾随她的玉离。
或者叫她陆琉璃更熟悉些。
余霜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气息,看到对方来者不善,但也没有立即作出反应。
毕竟她清楚自己身处之地是魔域,一个不小心,那就不是一对一的事儿了。
“余霜,你胆子当真很大。”玉离轻笑道,手心里已经开始偷偷攒聚魔气。
玉离受了重伤,但她心里的不甘让她不愿轻易离去。她藏在魔殿外,只等花灼离开就要伺机发动信号引那些魔修魔将来将余霜拿下。
事情出奇的顺利,没成想她等到了余霜一人来到此处。
这里靠近魔域边缘,距离魔宫甚远,更别说在魔宫最深处的魔殿。
就算待会儿真动起手来,余霜泄露自己的灵力,远在魔殿的花灼也未必能感应到此处。而在那之前,周围的魔修们就会将这个不知好歹的人剥皮入腹!
余霜笑了下,“早在我刚踏入魔域的那日,你们魔尊就对我说过同样的话。”
一听到花灼的名讳,玉离的脸色果然变了又变,阴郁可怖。
“真没想到你们魔修的生命如此顽强。”余霜轻叹。
这话是在暗示她被花灼吊打的只剩一口气,仍是活了下来。同样也是在意指对方当初堕魔,明明体内只残存一缕魔气,竟也活了下来。
她早该想到的。
那时的莫秦寿不也同样是如此,她本以为彻底斩杀了对方,谁知对方身体内仅存一缕魔气还能支撑他反抗,做出最后一击。
当时余霜便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现在看到仍活在魔域的陆琉璃,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玉离自然也想起了过往种种,脸色顿时黑下去。
她猛地抬手,将积攒的魔气砸向余霜,无奈她此刻的力量过于孱弱,对方无需动用灵力,都轻巧躲过了她蓄谋已久的一击。
这无疑于成为点燃她心中怒火的导火索,玉离阴恻恻道:“余霜,都是你逼我的,若你不来魔域,或许我们此生都不会再相见,你也不必死,但谁让你来了呢。”
她掩着唇,放声大笑起来,“你可能根本不知道罢,除了玉离这个名字,我还有另一个名字,你或许更为熟悉。”
余霜淡淡扫了对方一眼,似笑非笑地,眼底的讥讽丝毫不加掩饰。
站在对面正在大笑的人忽然一顿,她自然看懂了余霜笑里的意思,嘴角的笑意几乎绷不住,面上的肉狰狞颤抖起来,就连眼尾的纹路都比寻常显得沟壑纵横。
一息间,仿佛苍老了数十岁。
不说别的,单论玉离的行为举止就和魔域里的魔修显得格格不入。
在玄天宗长大,她早已将名门修士那一套规矩深深刻在了骨子里,一颦一笑都是拘谨刻意的,完全不像魔修们的肆意舒坦。
这一点,她连余霜都不如。
“你笑什么?”玉离隐约从对方的笑中想到一种可能性,但她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她在魔域内这么久,连魔尊都未发现她的异常。
怎么会在短短几日内就让余霜看出来,她不信。这一定是对方转移她注意力的什么招式,或者说,这就是她在刻意拖延时间。
这样想着,她心里刚舒坦了些,但下一刻,余霜掷地有声的话狠狠打了她的脸。
“陆琉璃,你怎么……就如此蠢钝呢?”余霜每一个字都说得轻慢。
可落入玉离耳朵里,就像是在狠狠抽她耳光。
她瞪大了眼,“你怎么可能知道?!”玉离一顿,猛地摇头,“不可能,难道是魔尊,难道是魔尊对你说的?”
似乎是这个猜想说服了自己,玉离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许。
她暗自嘀咕,近乎癫狂的开始笑起来,“对,一定是这样,往日在清竹峰上,我同仙尊朝夕相处。如今在魔域内,他能发现我的身份也不足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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