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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猜你还没有用早饭,上朝前命御膳房备下早点,赶巧下朝可食……”他甫一望过来,周窈的脸便红成一片,“……一起用膳吗?”
大师朝她莞尔:“嗯。”
周窈在慈悲殿里如坐针毡。
分明是初冬逐渐冷冽的天气,她却越坐越热。
大师骨节俊秀的手把水玉佛珠放下,拿碗,握筷子。
每一个动作她都能联想到昨夜,那双手紧紧抱住她的后背、抓住她的胳膊,或是趴着抓住汗湿的床单……
周窈啪一声捂住自己的额头:完蛋了……完全挥之不去……
忽视对面人的纠结,大师兀自起筷,夹起一个包子,想放到周窈碗里,临到半空又折回来。
他满面绯红,一双眸子多有责怪:“施主为何坐那么远。”
周窈浑身一个激灵,赶紧起身,端着碗乖乖坐过去:“我,我这不是随便坐了。”
靠得近,方闻到他身上的静神香淡了,却有一股……她昨日洗漱时用的沐乳香……
周窈一个仰头,差点想当场去世,赶紧找话题调转注意力:“你身体不好,我命太医院专门规划许多营养膳食,一日三餐派人送来。我知道寺庙过午不食,所以晚膳只让她们弄了一点羹。”
大师把小包子夹到周窈碗里,又夹起一份甜雪,悬停在周窈唇前。
周窈扑簌簌的大眼睛看看大师,又看看筷子,十分扭捏得张开嘴,“啊呜”一口咬住,扯下来。
大师微启双唇,把筷子上残留的甜意含入口中。
周窈脑子轰一声爆了,捂住脸不敢看。
任凭红晕从双颊晕染至耳朵、鼻子,大师说话依然不喘:“施主为何要托人送到慈悲殿来,莫非以后三餐,贫僧只能独自食用?”
“啊?”周窈赶紧摇手,“我不是这个意思……若静凡想和我一起吃饭……也可以……”
“从前施主总亲自来净莲院邀贫僧同食,午膳也同在膳房食用,如今回宫,施主却将其抛之脑后,极为勉强敷衍。”说罢,他还轻叹一口气。
“没没没,”周窈赶紧反驳,“不勉强。”
小腿子没见过世面,抱着小肚子在旁边看成石像。小胳膊深吸一口气,觉得日后这后宫的天啊,一日比一日晴朗。
小胳膊畅想完,脸又垮下来,想打小报告的心跃跃欲试。
正好此时,周窈又一次岔开话题:“大师入住慈悲殿后,可有什么不称意的?”
静凡温润一笑,偏头看向小胳膊,把话头给她。
小胳膊当即一步跨出来,不吐不快:“今儿一早,十几个才人纷纷来慈悲殿听大师做早课,分明是安了别的心思。”
她说着说着,仰起头,一副受委屈模样:“慈悲殿乃从前东宫,岂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大师居住在此,他们一个个以听佛经的名义缠着大师,实则各怀千秋,左右试探暗讽,大师住在这里,岂能自在?”
周窈觉得有理:“不放他们进来便是。”
小胳膊扭扭捏捏,嘟囔道:“夏宫君领头来的,奴才们不敢拦。”
夏宫君?
周窈下意识回想起进慈悲殿时遇到的男子:“哦,你是说那个一身黄衣,十五六岁的男孩?”
小胳膊咳嗽一声:“陛下,您十岁上位迎娶夏宫君时,夏宫君已然二十了。”
什么?
周窈像吞了一根蜡烛:这样一算,夏宫君今年都二十八了?真是看不出来……保养得真好……回头问问他秘诀好了……
“咳咳。”静凡清清嗓子,筷子“啪嗒”敲敲周窈的碗,“施主在想夏粟么。”
“……”周窈不敢说谎,“我……在想他是怎么保养的皮肤那么好……”
周窈话音未落,静凡大师的表情已经拉拢下来,虽嘴角还上扬着,笑脸下仿佛已经裂开,仿佛在说“哦,你竟观察得如此仔细”。
他放下筷子:“贫僧吃饱了,施主请回吧。”
完了,大师生气了。
周窈赶紧抹抹手,拽住大师的袖子轻扯:“静凡?”
大师握起水玉,推开她的手起身离开,往慈悲殿内专设的佛堂去。
周窈转过头。
小胳膊小腿子小肚子眼观鼻鼻观心,四处望,一个也不敢看她。
小胳膊:“奴才收拾桌子。”
小腿子:“奴才抹桌子。”
小肚子:“奴才吃剩菜。”
周窈擦擦嘴,追上去。
佛堂静谧。
大师于蒲团上打金刚坐,已然入定。
大师竟然这么快就禅定了。
周窈悄悄坐过去,也学着他双手合什。
但她忍不住想偷偷看大师。
大师坐如钟,背板笔直,看似偏瘦,抱起来却微有肉感……大师方才笑意疏冷,莫非是吃醋了。
她俏咪咪靠近些,大师闭上的睫毛一颤。
嗯,大师没入定,大师这是在闹脾气呢。
周窈拽拽他的袖子:“我错了,他皮肤哪有你好啊……”
大师冷笑:“施主怎知?”
“……”这是送命题。周窈咽口口水,“这是事实,不用比。你放心,我可没摸过他的,你别不信,我就摸过你一个……”
她摇摇他的袖子:“他今早要碰瓷,还好我反应迅猛没让他得逞,他撞到小肚子,我方看见他,并非特意要去观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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