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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琴皱眉:“陛下的意思是?”
祈雪一个脑瓜崩就打过去:“多读书,陛下的意思是我们要控制整个战争的节奏,让对方在我们的节奏里跳脚。”
奚琴与平城在长河对岸,禾单军队驻扎在长河这头。天寒地冻,长河整个河面结出厚厚的冰层,可供大军横渡。
“三日后的夜中,朕领一队精兵绕道奚琴旁边的平城,薛婧率领五万大军早上出发。其余人等留在此地。”
薛琴一惊:“陛下要放弃奚琴,攻打平城?”
祈雪又是一个脑瓜崩上去:“笨死了,你也就守城吧。陛下是故迂其途,诱之以利,后人发,先人至。陛下一走,文王那个甩货见我们转移,一定追上来先陛下一步抵达,燕太傅又沉稳,一定只派一半的部队与我们同时进发,怀疑我们是调虎离山。届时我大军派一千薛家军精兵从另一路杀出拦截文王,另外的部队横跨长河,晚出发却先燕太傅的部队一步到达平城,顺势拿下。”
薛琴“哦~”了一声。
周窈想:这一战,必须先斩杀周迢,搓下对方士气。
“就这么办,我们要故意做得很隐蔽,让周迢自己发现我们的计划,这样她才会自傲地追上来。”
奚琴边塞的夜是寒冷的,大帐内炭火稀缺,只能少用些。
周窈把自己裹成粽子,坐在桌边给大师写信。
她有太多话要说了,一张纸根本塞不下,要洋洋洒洒写个十七八张的才行。
“陛下,祈将军求见。”
“进。”
祈雪穿得像一只大黑熊。
她拎一壶酒走进来,一屁股坐到周窈身边:“贤妹,喝点酒暖暖身子。”
周窈也不怪罪她还叫自己贤妹,干杯罢一饮而尽。
好烈!辣喉咙。
她五官当即皱成一团,瞪了祈雪一眼。
“贤妹,这是军队的酒,自然是最烈的,你还指望是过家家的黄毛小儿喝的米酒吗?”
周窈:……
祈雪探头来,看见她在写家书:“贤妹,你这字真是……有碍观瞻。”
“……看破不说破。”
她大笑一声,咕嘟咕嘟畅饮几口,砸吧砸吧嘴:“贤妹,你这是写给静凡大师的?”
“嗯啊。”
“贤妹,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窈见她神秘兮兮的,写完最后一句话,放下笔折好信塞进信封,用浆糊粘好。
她倒了一杯酒,又从一旁捞来一杯热净水,掺和一半,摇摇匀,咕嘟咕嘟下肚:“你说,贤妹恕你无罪。”
“哈哈哈哈……”祈雪哑然笑了几声,“贤妹可知,静凡大师的身世。”
周窈当即一愣:“这我还真不知……”
她见到大师时,大师就是大师了,只知大师从前受过苦,后来皈依佛门,潜心修佛,成为高僧。
思及此,周窈想到大师手臂上那条赫然的伤疤。
大师说这是跌的,她一直心存犹疑。
但大师的身世大师不想说,周窈也不想探究,毕竟珍惜现在就好不是吗。
“那我们就简单聊聊吧,贤妹也不要有心理负担。”祈雪说。
周窈点点头,喝酒:“你说吧。”
“静凡大师,原名谢安,是前朝谢家的六皇子。”
“噗……”周窈一口喷出来。
原来大师身世不凡!而且还是周嘉的死对头谢家。
她心间陡然一颤,赶紧拿出腰间的莲子数珠念经。
阿弥陀佛。
“谢安的生父是当年禾单第一绝色,据说乃人间大美,但凡所到之处,静默无声。”祈雪说这话时,脸上浮出无限向往的神态,“我见过几面,确实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美人。只可惜……”
“六皇子生产当年,各地旱灾,谢皇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宫君。宫君心有郁症,渐渐与谢皇离心。宫君生产当日,天降瓢泼大雨,产婆在去琉璃宫的路上滑倒,头磕上石头昏迷不醒,为此只能从太医院找来另外的产婆,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宫君便大出血,最后难产而亡。”
祈雪又倒一杯酒:“禾单明珠就此陨落,谢皇一蹶不振,把所有过错推到六皇子身上,并把原先定的谢安之名,改为谢无安。”
“后来陛下沉迷炼丹,妄想飞升,有道士进言说六皇子乃天降灾星,大阴之体,只要将六皇子炼成药人,最后取其血肉炼成丹药,即可飞升。”
太恶劣了,太迷信了。
周窈听罢心生忧伤:“什么是药人?”
祈雪觑起眼睛审视周窈:“就是陛下在找的灵丹妙药。”
啊?
周窈指指自己:“跟我有关?”
“药人有没有用,没有人知道,谢皇听进谗言后,每日将六皇子泡在药里,进食也是药汤,经历多年,六皇子终于成为道士口中的‘药人’。据说六皇子脉象与常人截然不同,有很强的耐药性,虽体弱多病,但多能自愈。只不过……不能……”
周窈看她的神情就知道了:不能生产呗。
怪不得大师从不看大夫。
“谢家王朝虽然倒了,但药人的事在民间流传开来,大家都重金寻找六皇子。直到有人说六皇子早已被周嘉杀害,江湖方作罢。微臣说陛下在找灵丹妙药,是因为微臣曾见过大街小巷张贴陛下圣旨,但凡有药人均送入宫内,治疗陛下的头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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