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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啦。”名杌应了一声,慢慢坐直了身子。
“这是炁灵玉,我已经带回来了。”言息月开门见山,直接将装着炁灵玉的木盒单手奉上。
这本就是场交易,各取所需,他也没必要与他迂回什么。
名杌也不介意,伸出大掌在空中微转,那木盒便飞至到了他的手上。
他将盒子打开,看着躺在其中的干草却是蓦地笑了下,“炁灵玉原来就是这么个小玩意儿啊,也不知是否真有那奇效。”
言息月没接话,转而随意道:“听闻,魔尊今日吐血了?”
闻言,名杌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看着个不肖子孙一样看着言息月,“你怎么这么会说话,也不怕我动了怒,一巴掌拍死你!”
言息月目光侧移,完全没有搭话的意思。
若是他对他有杀心,早就动手了。
名杌拿他没办法,只瞪了他一眼,便叹道:“还是从前的你好啊。想当初,那么小的一个娃娃,又乖又听话,我在魔界就从没见过你那样的。”
突然,名杌似是想起了什么,兴奋的神采让他的脸色也红润了不少,他一手撑在膝盖上,“还记得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自然是记得的。
不过,他那时可不是什么小娃娃。
至少,也是个少年了。
彼时他方从西海逃出来,一身的伤。
他记得他因失血过多倒在一个林子里许久,而醒来后便看见了这个人。
他不想死,不想做出的努力白费,便只得抓着眼前这活命的唯一机会。
好在,名杌确是救了他,甚至还亲自养了他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对他来说……是奇妙的一段日子,也是很糟糕的一段日子。
一个从小没有父爱的人,在最痛苦的时候,遇上了一个会对他笑,待他好又极有耐心的长辈,这能发生什么呢?
他自然,是难以控制地将他幻想成了自己的父亲……
而之后不久,名杌突然说要给他指一条路,去学些本事以便未来自保。
既是“父亲”说的话,还是为他考虑,他又如何能不识好歹地任性?
于是,他便上了清云洞府。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们无缘由地失联了近千年的时间。
他当时以为,他们可能就这样断了吧。
又或许,是名杌不喜自己,送他去清云洞府正好是个借口罢了。
可是,就在他第一次被激出真正的心魔时,名杌出现了。
他出现在了他的心魔之境中,帮他压了下去。
从此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名杌便会进入他的梦境中同他聊天,给他指导,教他怎么控制自己的心魔。
这种方式一直持续到了他叛出清云洞府的时候。
*
又是逃亡的一夜,漆黑的夜空无月无星,阴雨绵绵不尽。
他抱着鸣隐和唤月藏进一个山洞。
连日的小心躲避,和精神的高度集中让他的疲惫到达了顶峰,他终是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梦中,他又看见了名杌,他对自己说:“去魔界吧。”
魔界?
魔界是个什么地方,去了又代表着什么。
他不傻。
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不可能半分都没有察觉。
但是,他却还是去了。
……
面前,是一个他不认识的魔。
但看打扮和修为,绝对在魔界不一般,甚至可能是一个很有地位的魔。
“杀了他,以后你就在魔界有立足之地了,再也不用四处躲藏了,再也没有人会轻视你了。”
言息月是不信的,但是,名杌有一句话说对了。
杀了这样的魔,他在魔界,就有立足之地了。
那场战斗打得有些艰难,不过,他还是胜了。
接着他听从名杌的话,割下覃怨的头颅,去了东域冥渡山……
当晚,他又见到了名杌。
这次,是本尊了。
他夸奖他,且告知了自己的身份。
在那一刻,他终于彻底明白了。
名杌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培养,果然是有所图的。
而且,图的还一定是一件很特别的事。
*
“对了,我这还剩下一些定坤丹,你拿去吧。”说着,名杌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玉白小瓶准备给言息月抛去。
言息月扫了一眼,便道:“不必了。”
“不必了?”名杌的神色微不可查地变了一下,“你之前不是一直受那犼兽之鳞的折磨吗?”
言息月注视着名杌,勾唇笑道:“确实如此,不过,多亏了魔尊,这次西海之行,我倒是将我的护心麟找回来了。”
名杌诧异道:“是吗,那这倒是个好事情了。护心麟于龙族来说乃是万分重要的东西,那以后,你便可以放心了。”
“是啊,以后我便可以放心了。”言息月点头道,“只不过……重换护心麟我需得找处隐蔽的地方,后面可能会有段日子不在冥渡山,还望魔尊见谅。”
“自然。”
……
言息月走后,一个中年面貌的男人从侧殿中走了出来,他的衣袍制式奇怪杂乱,不像魔宫中该有的,反倒是同那些异族服饰有类似之处。
“魔尊。”他行礼道。
名杌兀自望着那紧闭的大门不言,好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不止是我没有时间了,他也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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