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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东西包住封好, 奉膳的宫女太监们就会把东西直奉到御前,中间并不会有打开封贴的机会。故而若非那试膳的内宦故意说假话,便是至归缘里头有人趁着大家不注意在奉膳的碗上动过手脚。
再往前想一想, 定然也只有至归缘的人会清楚乳扇和乳饼放在何处, 故而才能躲开大家的视线将食材糟蹋一空。
“可是碰过那豆腐的满共也没有几个人。”秋斓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出神。
倘若真的是内贼,那当真是让她心里不舒服得很。
秋斓忍不住又仔细思索起来。
莲娘贴封子的时候, 她一直就在旁边瞧着的,所以撒下那把砂子的人定然不是莲娘。
至于另外跟着一同进宫的两个点心师傅,倒全都将那杏露甜豆腐过手了无数遍。这两位一个叫毕宾,另一个叫殷宇,先前都是宁定楼的人,底细她不算清楚明白。
可是至归缘的东西出了问题, 大家定然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不是什么特殊的原由,谁也不会轻易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只怕是轻易的查问并不能把人直接找寻出来。
眼下这横生枝节的状况既然有一次两次,就肯定还有后招,总不可能次次都寻太子殿下去摆平。混在至归缘里头的内贼只要没找出来,那些坏事的人就绝不会轻易罢休。
秋斓的眉头越皱越深:“恐怕要寻些不痛快了。”
沈昭不动声色地瞧着,也不打搅秋斓的思路。
他只扯起秋斓的手箍进自己的掌心把玩,待到秋斓苦思冥想半天不得解,他的视线才毫无保留都撒去一旁的太子身上:“可惜阿斓带来的甜豆腐都让殿下吃得一干二净,否则还能拿去验一验证个清白,这莫须有的罪名自然会不攻自破。”
沈昭似有所指地拖长了音调:“您说呢?太子殿下?”
太子朱嘉煜果不然抛给沈昭一个锐利的冷眼,奈何他吃人嘴短,还是不得不屈居在沈昭的淫威之下:“得了,都怪我,我就是今天起床没有看黄历,撞上你进宫就没好事。”
“我这就去,去把事情给你摆平。”
他说着起身,折好衣襟的朝天摆,正了正皂纱翼善冠,满脸嫌弃地说:“正好,对你眼不见为净。”
“殿下……”秋斓尚不敢劳动太子大驾,正要劝止,沈昭便已经把她重新扯回怀里。
“看来我们阿斓在宫里的日子不太好过。”沈昭捧住秋斓的脸,垂着眸子将目光悉数倾泄在秋斓面儿上,故意问道:“这可怎么办呢?”
“会跟我过不去的只有翊坤宫。”秋斓想了想,“不过今天的砂子却也蹊跷。”
“我想来想去也觉得翊坤宫的人动不上手脚,应当是至归缘里头有人吃里扒外。”
秋斓撩起眼帘,迎上沈昭淡淡的目光:“要想不在阴沟里翻船,我要把家贼先抓出来。”
“真厉害,全都说对了。”沈昭哂然一笑,俯身在秋斓眉心落下轻吻,“那要是抓不出来怎么办?”
秋斓扁着嘴,在沈昭肩上毫不犹豫地轻推一把:“你就不能盼我点好?臭阿昭。”
“这可是在御前伺候呢,搞不好是会掉脑袋的。”
捱了秋斓嫌弃的沈昭却反而笑得越发没有遮拦:“正是因为在御前伺候,所以哪怕是十之一二的差错也不能有,若是你的把握不大,我去帮你办。”
秋斓却皱起眉头忿忿道:“你瞧不起谁呢?至归缘的小老板娘可是我。”
“我若是管不好自己的人,日后也别再当这个老板娘了。”
沈昭失笑点头,趁机弓着食指轻敲秋斓额角:“对,小老板娘。”
“既然这么厉害,下次可别再买不到糖人就蹲在街中央,怪丢人的。”
秋斓捂着脑门轻轻揉两下,却又好像并不觉得疼。
她轻撩视线,正对上沈昭勾起的唇角。
秋斓忽觉得什么扫兴事都不见了,便冲着沈昭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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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虽有太子出面摆平,可是至归缘的几个人面色皆不大轻松。
秋斓若无其事地安慰大家几句,便叫人都散了,独留下莲娘打听两位冷案师傅的事情。
莲娘向来也不曾有什么隐瞒的,对秋斓坦言道:“毕师傅是五六年前从宫里头出来的点心案子,殷师傅倒是从宁定楼发家之前就一直在咱们楼里头干了。”
“宫里头的传膳流程和点心样式,也数毕师傅最清楚不过。”
秋斓眉头微皱,登时便觉得这事不简单。
“宫里头的冷案师傅,为什么会出宫?”秋斓好奇道。
“有些人是犯错出宫,还有些是岁数到年限,又碰见宫里头大赦,便能出宫得个自由身了。”
秋斓垂垂眸。
那毕宾师傅一贯见人自来熟,瞧着不过三十几的年岁,半点不像是到了年纪大赦出宫的。而殷宇师傅倒是总低着头话少,一直老老实实。
她知道手上没有证据不好直接为难人,于是拉着莲娘,似有深意地笑道:“莲娘,还得请你帮个小忙,我们一起演场戏。”
定要把那故意使坏,差点拖大家一起受罚的内鬼给抓出来。
秋斓简单商量了个计划便调头分别行动。莲娘去找殷宇,秋斓去找毕宾。
彼时毕宾正在睡觉的屋里头拿着闲书乱翻,秋斓笑着上前:“毕师傅,明儿陛下那边估计又要传膳,咱们做了两天点心,你看明天做养生的羹汤甜品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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