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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说着的五条悟看起来却已经困了,眼睛频繁地眨着,像是不甘心就这样屈服于睡意。
    五条悟在诺德的手覆上他的脸颊时亲昵靠过来,在轻柔的触摸下闭上眼睛。
    “以前的事情,就算不想去想,大脑也会没完没了地擅自地想……”声音从低头靠在他胸口的五条悟口中传来,听上去闷闷的,“想太多是很累的事,我现在知道啦……也不是说一句‘不去想’就能做到的。”
    “回去吧。”诺德亲了亲柔软的白发。
    “不能再再——待一会吗?”五条悟不太情愿地说。
    像想要推迟上床时间来延长夜晚一样。
    “回去吧。”年长者重复。
    有些时候诺德会觉得五条悟很听话,那并不是一个特别容易说出口的评价。所以他只是把不满意的大猫拉进浴室,觉得好笑地替慢吞吞地扒拉水流,不太愿意动弹的五条悟脱掉外套。
    “太晚了,”诺德好声好气地哄劝着,“不能一晚上都不睡觉吧。”
    五条悟不高兴地哼哼几声。
    这个时间再吹头发有些晚了,诺德取出不常用的浴帽,五条悟没觉得有什么地任由他摆布,但戴着浴帽的五条悟看起来……非常居家。
    那让他笑了一下。
    “嗯?”五条悟警觉地看向他。
    “没什么。”诺德好笑地说。
    五条悟狐疑地盯着他,最后在诺德安抚地按着他的背时眯起眼放过了这件事。
    诺德把自家的大猫擦干,一边想着被单有些不太合适——比起被单,蓬松的棉被更能给人安全感,但在夏天总归有些太夸张了。大概是被他人触碰自己的身体还是有些异样,觉得痒了,五条悟不太坐得住地往他手上蹭。无论如何,他把犯困的五条悟安置在床上,和他躺在一起,盖好被角,再试着开口问:“会做噩梦吗?”
    “……”苍蓝色的眼睛抬起来看向他,“只是梦。”五条悟说。
    “现在也在想吗?”
    “……嗯。”
    “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合适的话……就和我说。”诺德柔声开口,尽量去忽略被拒绝的可能。
    亲吻。
    他们还是经常接吻的,即使是在过去的一个月里。
    但亲吻也分很多种,像这样的总觉得有点久违了。他一点一点撬开还有些困惑的齿关,掠过上牙膛的撩拨换来了无措的回应,悟有些不在状态,因为突如其来过于具有侵略性的亲吻而发出些呜咽。
    “不要想了,”诺德那样说,试着在苍蓝色的眼睛里寻找拒绝的痕迹,他仍然不知道这样是否合适,“……想着我。”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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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想起来才后知后觉地有些羞耻。
    那样的发言也太自以为是了。
    五条悟已经醒了,悟总是睡得比他少些,这会儿松松垮垮地搭着睡衣,正在打理睡翘了的头发。莫名的耻情让诺德没办法开口说句早安之类的话。
    但六眼的咒术师很快回过头,在对上他的视线时露出笑,“啊,你醒了。”
    然后不讲究地躺到床上,越过大半张床凑到他身边,套着一只拖鞋的脚还在床外边,亲人的长条猫咪给了他一个歪歪扭扭的拥抱。
    “嗯。”诺德轻声应着。
    的确是搭着睡衣,扣子连一个都没扣。也没有什么,本来男性也不太讲究这些,诺德收回自己不太安分的视线,又被别的吸引了注意力——耳坠,在五条悟抬起头时张扬地晃着,一闪一闪地让人忍不住盯着看。
    ——他的。
    诺德无声地想。
    五条悟几乎是同时想到了什么,对着他微笑起来,光是这样就让本来同样张扬的面容柔和了许多,他的男朋友开口,轻声对他说:“……我在哦。”
    ……啊。
    诺德只知道自己眨眼,然后再次眨眼,还有他视线里一下有些睁大的苍天之瞳,悟的手指虚虚地掠过他的眼角,无奈多过意外,半是安慰半是好笑地,悟说着:“……别哭啊。”
    “我在哭吗?”对他则是意外多过无奈,诺德不太相信地把那句话还回去。
    并不觉得哽咽、苦涩或是难过。
    那么他应该是没有在流泪的。
    又挪到镜子前看了看,五条悟靠在他的肩膀上和他一起打量着镜子里的诺德。
    不太像。
    他又拉过五条悟的手,试图确认上面有没有湿润的痕迹,就算舔到些许盐的味道也不能证明什么。
    “不要舔嘛。”五条悟觉得痒地收回手。
    “明明没有。”诺德象征性地对五条悟捉弄他这件事表示不满。
    “那就没有啦。”白发的咒术师很好说话地亲了亲他的脸颊。
    那天上午的安排是——和要求留下真人的咒术界高层谈话。五条悟说起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要多不高兴有多不高兴,还在车上装死待了半天。一想到第二天要去面对这样的事,想推迟明天的到来也可以理解。
    在等待五条悟回来的间隙他去了医务室——如果悟不想让他代为,嗯,处理,那么和高层的对话他当然是不适合出现的。诺德和五条悟的学生不太熟悉,于是那么下来,医务室好像每次都是他停留的地方。
    家入硝子促狭地打趣他身上的痕迹。
    ……悟是很喜欢留下痕迹的,一开始就是,留在他身上的残秽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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