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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觉得疼了?”一道温柔的男声从屋子里传来。
一阵低吟传来,似乎在忍受着痛楚,但是容子矜还是听清了,那是萧靖柔的声音。
这一瞬间,容子矜恍然觉得心中有一座大山轰然倒塌,震得他几乎是稳不住身子。
他面色苍白,心中的所有情绪都渐渐化作一阵悲怆,明明只有一门之隔,他却不敢推开,伸出的手垂落了下来,他低头站在门前没有动弹。
终究,还是他来得太迟了吗?
第17章 有苦难言六皇叔。
容子矜正准备离去的时候,没想到紧闭的房门竟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人,容子矜并不认识。
“你是来找萧大人的吗?”清润的男声传来,容子矜的脸色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好看起来。
“是谁?”萧靖柔自然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清风不是在前厅么,有人来怎么没报告。
她推着木质的轮椅到门口看了一眼,正好瞧见了容子矜。
容子矜也看到萧靖柔,四目相对,他的脸上露出了错愕的表情,大概是没有想到萧靖柔现在竟然是这副模样。
她将自己的腿往袍子里藏了一些,但是还是露出了楚方给她包扎的有些丑的膝盖。
“既然你有客我就不打扰了,明日我再来给你扎两针,汤药也要记得按时服用。”楚方说完就拎着自己的药箱走了。
容子矜站在原地似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的目光就锁在了她的腿上,他从来不知道她的腿还有什么毛病。
“这是怎么了?”容子矜开口问道,声音有些沙哑低沉。
萧靖柔扯裤腿的动作僵硬了一下,随后抬起脸来,对着容子矜笑着说了句:“不过是前些日子骑马摔伤了,修养几天就好了。”
容子矜看着萧靖柔的脸,他知道萧靖柔在说谎,但是他却没有再问下去,他心里清楚,萧靖柔不想跟他说这件事情,就算自己一直追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的。
“刚刚那个人是谁?御医?”容子矜又问。
“不是御医,不过是下官府中的大夫罢了。”萧靖柔避重就轻。
她知道容子矜的意思,但是她不想说太多,她的伤他不清楚吗?
三年前她南下去请他的时候多么艰难他不知道吗?南方多年都未曾下雪,但是独独那年下了一场大雪,她在他的府门前跪了一天一夜也没有能够见他一面。
这腿的毛病就是当年留下的,起初还只是隐隐作痛,这两年是越来越痛了。
对,也许他确实是不知道的,当年他可是连见她都没有见!只是让她在那场鹅毛般的大雪里冻成了一个冰人。
她的手下带走她的时候,她全身都失去了知觉,也是在那个时候她认识了楚方,然后她就把人带回了长安。
仔细想一想,这时间过得也真是快,如今一眨眼这三年的时间都过去了。
“原来如此!” 容子矜轻轻的应了一声,他看得出来,萧靖柔不愿意跟他讲,他其实是想问的,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开始问起。
“王爷还有什么别的事吗?如果没有就请回吧,下官要休息了。”她不想再跟他聊下去,她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一场,这两天腿上的疼痛折磨得她近日里几乎是没有一回好觉,但是现在好多了。
在楚方的治疗之下,已经没有那么疼了,但是萧靖柔知道这也只是短暂的罢了,多少次两人都以为她这双腿治好了,却不想每每都只能维持一个月的时间,只要是再下雨还是觉得钻心的疼痛,要是下雪就疼得更是厉害了。
“无事,本王只是想起那装蜜饯的盒子还没有还给你。”容子矜扯了谎,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一时冲动才冲了过来。
“不用了,那盒子就送给王爷吧,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萧靖柔说道。
就为了这一个东西,让手下的人送过来不就好了,这还特意的跑一趟,她现在实在是不想见到他。
“行,本王先回去了。”容子矜说完看向了萧靖柔,她侧着脸,他只能看清她的半张脸,还是那么的好看,其实他偶尔会站在一旁悄悄的看她,她从来都没有发现过,只有等她的视线投过来的时候才会看见他。
捏紧的拳头一直都没有松开,其实哪怕她愿意跟他多说那么一句,他都是愿意听的,他苦苦熬过了这五年,回来后的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的,可是每每对上她那生疏的眼神都会觉得难过,他知道是他来得太迟,五年的鸿沟太深,深得让他每走一步都觉得自己会坠落深渊。
“嗯,王爷回去吧。”萧靖柔应了一句。
容子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便转身离开了,看着渐渐消失在视线内的身影,萧靖柔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掀开了被袍子挡住的腿,有些疼,但是好多了,楚方已经给她扎了好几天的针,现在的疼痛感早就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强烈了。
说来也是她当年倔强,其实他那时候不见她,她离开不就行了,在那跪了一天一夜又有什么用呢?
她以前不觉得容子矜绝情的,就连他当初重病放着宫里的御医不要,偏偏要离开京城南下寻医的时候,她也没觉得他抛下她有什么,虽然难受过也流过眼泪,他也还是走了,她当时也没有挽留,分别不算什么,她害怕的是他不能活得好好的。
他明明已经答应过自己要早早回来的,痊愈后就会回京,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病愈的消息是从别人口中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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