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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磨磨蹭蹭换衣服时,门外等候的人忽然平静问道。
“你纹身了。”
像是问,只是语气更趋近于陈述。
沈清站在原地,动作停滞,视线飘向落地镜里的自己,细长的吊带恰好在纹身边,衬得它更显眼了。纤长的手指轻轻触碰其表面,仿佛触摸着立体的字迹,「goodbye」的每个字母都如此生动。
过了好一会儿,她垂下眼帘,语气懒散回答:“嗯,之前觉着好玩纹的。”
话落,她褪下吊带衫,回到衣帽间套了件高领毛衣出来,涂上橘调的哑光唇釉,融入进秋季的萧瑟。
打开门,谢辰的目光落下来,在被毛衣掩盖的锁骨处逗留片刻,把自己的外套递给她。
“这是做什么?要我给你提着?”沈清不明所以。
“冷了就盖上。”
沈清低头,修长双腿动了动,虽说上衣保暖,可她下身还是穿着短裙。
轻轻哦了声,跟上谢辰的步伐。
心里不停歇地吐槽着谢辰,觉得他没有以前温柔了,还爱板着一张脸。只是嘴上很给面子的没有将吐槽说出来,她还是很识相地知道自己现在是在请他帮忙,而他也不是从前可以被自己随意使唤的人。
他们之间没有了从前那样割舍不掉的关系了,他随时可能一走了之,不用管她。
沈清不算良心尽失,路上还打电话给了关雨,说自己临时拿到了一张飞机票先赶去,让她放心,她后面跟来就行。
至于为什么没有给关雨也准备一张,一是谢辰根本没有提起,二是沈清不想暴露她认识谢辰。
到公寓所在的小区,沈清勒令谢辰停在四百米外,不许跟来,避免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抵达飞机场时,人来人往,沈清从未独自一人办过值机,免不了笨手笨脚地横冲直撞,大方向没错,但不太顺畅,耽搁了不少时间,最后还被告知行李箱超过了头等舱的免费行李重量。
“费用多少?”她直截了当问,能用钱解决的事不算事。
谢辰按下她蠢蠢欲动要付钱的手:“超重的部分放我这。”
沈清低头诧异地看向他身边不知从哪儿变出来的一个行李箱,微微张着嘴看他。
“很空,放得下。”
不,这不是重点。
“你也去?”她问。
“嗯。”
“你去做什么?”
他淡然答:“还有工作。”
沈清皱着鼻想,她怎么就不信呢,但基于上次“自作多情”丢脸过一回,她选择不说。
“没想到你这么节省。”
“因为这是没有必要的。”他说。
她把自己的行李箱提下来,下意识撅起嘴,“你帮我装吧。”
话一出口,她自己怔了怔,弯腰的动作一顿。
“我乱说的……”
短暂半天的相处,差点让她所有依赖的习惯都回来了,脑海里的警钟响起,提醒着自己不能依赖。
弯下腰,不幸撞在谢辰头顶,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蹲下身,熟练地转移着行李。
他的行李箱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很空。
除了透明袋子中装着一套衣物外,别无他物。
“好了。”
沈清忽然间又当回了甩手掌柜,谢辰安排好了一切,领着她上飞机。她的自理能力,谢辰再清楚不过。
这一程,沈清觉得自己好像又什么都没长进。
下飞机后,她自告奋勇搜索起酒店地址,和地图斗智斗勇了五分钟。
“打车吧。”
谢辰侧目好整以暇看着她,不紧不慢说:“有人来接。”
“……你不早说!”
沈清后知后觉悟出谢辰这回说来工作确实是骗她的,因他当晚就飞回A市开会了,没有逗留片刻。
他跟着来B市的用意,在沈清脑海里一闪而过,不愿多想,立刻抛去脑后。
生活重新回到拍戏工作的正轨,作息也变得规律起来。
剧集的拍摄进展十分顺利,陈雨菲也许是因为余苏苏的嘱咐,在剧组里也常常会来找沈清聊天。旁观人看来,几位主要演员的关系十分融洽,流言蜚语的声音才消下去。
谢辰似乎也回到了忙于工作的状态,既没有再出现在B市,也没有发信息给她。
沈清心中不快地转着手机,和谢辰的聊天栏里,最后一条信息还是回A市那个雨夜的语音,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已经听过许多回了。
“你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剧组难得小休,剧组演员在一起聚餐,沈清坐在靠墙的沙发边蔫蔫的没什么精气神。
要说认识,整个场合中她也只认识廖彦和陈雨菲,其余人除了对戏几乎没有说过几句话,她自然是融入不到和乐融融的气氛中,兴致缺缺。
她低头用干净筷子搅了搅面前汤中沉底的料,抿了一口,微不可察地蹙眉,味道不好。
“胃不太舒服。”她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
廖彦蹙了蹙眉头,手指飞快打起了字。
思绪转了半天,沈清突发奇想问:“你把一个人删了之后,他来加你,但他又不找你说话,他什么意思?”
廖彦喝酒的手在空中一顿,察觉了什么,不禁勾起唇角轻笑。
陈雨菲给出主意:“也许是太忙了。是男人还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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