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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颌被微微抬起,她还未反应过来,炙热的呼吸已落在了她的唇上。
按在她后脑勺上的手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开始时,姝娘有些不知所措地揪着他的衣襟,任凭沈重樾占据她的气息,后来才试着缓缓放松身子,将一双藕臂缠在了他的脖颈上。
许是教姝娘这迎合的动作一激,沈重樾横在姝娘腰肢上的手臂骤然收紧,姝娘只觉被人猛然攫取了呼吸,喘不上气,她蹙起眉头,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沈重樾蓦然清醒过来,忙将她放开,抬眸只见昏黄的灯光下,姝娘双眼迷蒙,微微娇喘着,双颊似飞上两片氤氲的红霞。
他喉结轻滚,抬手用指腹抹过姝娘泛着水光的朱唇,哑声问:“很难受吗?”
姝娘哪好意思答,她微微垂眸,瞥见寝衣上的墨点,赧赧道:“衣裳脏了……”
方才沈重樾的举动太猝不及防,她来不及松手,笔尖的墨便甩在了衣衫上。
那坠落的湖笔现在还可怜兮兮地躺在那青砖地上。
沈重樾笑起来,“脏了再买便是,正好快入秋了,不如明日去京城的绸缎铺去看看,做几身厚点的衣裳。”
听得这话,姝娘抿了抿唇,迟疑了半晌,忽得在沈重樾耳畔低声道:“我今日草草翻了账簿,发现你每年的俸禄,堪堪抵了府中家仆的支出,往后,还是节省些为好吧……”
沈重樾微愣了一瞬,万万没想到姝娘竟以为他很穷,一时不知是不是该夸姝娘勤俭持家好还是告诉她真相好。
“你不必担忧,我有钱……”他顿了顿道,“我立了那么多战功,陛下的赏赐定然也不会少,有空了,可以让邱管家带你去库房看看。”
每年,光是肖云碧的云碧阁,盈余都有几千两,加上那些香料布匹店,将军府的库房里至少还有万余两。
不过他怕这数目吓着姝娘,还是等往后有机会再慢慢同她说道。
姝娘这才松了口气,听说府中没有主母时,开销并不大,但她来了以后,除了衣料首饰外,还添置了不少贵重物件,不由得有些忧心。
毕竟她听顾氏说,府中大多数的仆役都是边境战死将士的家眷,见他们无依无靠,沈重樾便将他们招进了府。
不仅是吃食待遇,连俸禄都比寻常府邸高上许多。
“邱管家也曾是你手下的兵吗?”姝娘忽得好奇地问道。
“嗯。”沈重樾点点头,“他在三年前的一场战事里,教敌军砍了手臂,虽救得及时,可刀口太深,已然伤了经脉,再握不起刀剑,之后我便让他回京,托他帮我打理府中事务。”
他轻描淡写地对着姝娘讲述着此事,似乎觉得不值一提。可姝娘静静看着他,却忍不住勾唇笑起来,眸光灿若星辰。
外头都说定国将军是青面罗刹,冷血无情。可姝娘觉得她的夫君分明是肝胆相照,重情重义之人。
见姝娘用灼灼的目光盯着他,沈重樾好容易缓和的呼吸又沉重起来,夏衣本就单薄,姝娘靠在他身上,大好的春光就在他眼前摇晃。
手臂倏然抄过姝娘的膝窝,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将姝娘打横抱了起来,跨过大半个屋子,缓缓放在床榻上。
“我一会儿叫人进来给你换身衣裳,你早些睡,别等我。”沈重樾低声道。
姝娘不问也知道他要去书房,她还知道他为何要去书房了,方才坐在他腿上时她都感受到了。
到底是女子,她不好说挽留的话,只默默点了点头,目送沈重樾出了屋。
听到门扇开阖的声响,姝娘望着帐顶,若有所思。
翌日一早,邱管家照沈重樾的吩咐安排了一辆马车,送姝娘去绸缎铺子。
虽昨夜沈重樾说了他有钱,可姝娘还是没敢大手大脚,挑了两匹中等价钱的尺头,量身后还嘱咐裁缝务必将腰的尺寸做大一些,毕竟肚子大得快,若一下穿不上了便可惜了。
从绸缎铺子出来,天色还早,春桃建议再去附近逛逛,几人便去了附近的茶楼,叫了点心来吃。
楼里热闹,底下还有说书的,姝娘是头一遭吃,不免听得津津有味,待听完一段,出了茶楼,外头已密密地下起了雨。
马车停的地方离茶楼有一段的距离,一时根本过不去,这雨势也全然没有停的意思,风荷道:“夫人,奴婢先去前头把马车喊来。”
说罢,抬手遮着头就冲进了雨幕中。
春桃和袭月陪姝娘在原地等着,可不一会儿,只听春桃忽得“呀”了一声,慌乱道:“我的荷包不见了?”
“什么荷包呀?”姝娘问。
“我阿娘给我缝的荷包。”春桃有些着急,“可能掉在里头了,姝娘姐姐,我先去寻寻,你们记得等我一会儿啊。”
“好。”姝娘点点头。
那荷包是春桃从家中带来的,她表面上虽眉开眼笑的,可私底下也一定有些想家,才会将她娘给的那个荷包看得那么重要。
春桃跑进茶楼后不久,便有一辆马车缓缓徐徐在门口停下。
那不是将军府的马车,姝娘以为是来茶楼的客人,微微往一侧让了让,却见一个婆子蓦然掀开车帘看向她。
“可是住在定国将军府的小娘子?”
姝娘愣了愣,须臾才反应过来那婆子问的是她。
她微微颔首,疑惑道:“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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