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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嬷嬷将沈老夫人扶坐起来,伸手替她顺着背,轻声问道:“老夫人,可是魇着了?”
    沈老夫人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忽得拉住冯嬷嬷的手道:“我先前交代给你的那事儿,你确定做得万无一失吧?”
    冯嬷嬷反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哪件事,她重重点头道:“是,那事儿奴婢确定万无一失,应当不会出什么差错。”
    沈老夫人这才心安了一些。
    “老夫人,奴婢给你倒杯水去。”
    冯嬷嬷起身后,沈老夫人抬眸看向不远处的玉观音像,努力定了定神。
    怕什么,他们镇南侯府可是曾在先祖时立下过大功的家族,又怎会轻易在一夜之间倾覆呢。
    梦,究竟只是梦而已。
    没错,他既久久没查出端倪,当初的事应当处理得万无一失了。更何况,十五年了,他到现在都想不起来,想是再也不会想起来了。
    绝不会想起来了!
    绝不能!
    第56章 偷情 分明是正经夫妻,怎跟偷情似的……
    日光透过窗棂打在床沿上, 照亮了半室。姝娘醒来时,下意识往身侧看,却见榻旁空空如也。
    她小心翼翼地坐起身来, 屋外的两个小婢女听见动静,忙推门进来伺候。
    姝娘见两人神色如常, 便知她们应当没有发现。
    也是, 说出去, 谁会相信,堂堂定国大将军,竟然会在深更半夜翻王府的围墙呢。
    更衣洗漱后, 姝娘照例做了早膳给贺严送去,贺严正在王府花园的凉亭中喝茶,甫一瞧见姝娘,开口便道:“你今日的心情倒是很不错啊。”
    姝娘心虚地笑了笑,“许久不曾与师父相聚了,徒儿如何不高兴。”
    贺严低哼了一声,“我困着你不让你回去,昨日不还对我幽怨地很。”
    他轻啜了口茶,转而道, “听下人说,你昨晚教院中的老鼠吓着了, 一会儿,我让夏易将我隔壁那个院子收拾出来, 午后你便搬过去吧。”
    “不, 不了。”姝娘忙拒绝,“现下这个院子我很是喜欢,更何况收拾新的院子也麻烦, 不过是老鼠罢了,从前在长平村时,蛇虫鼠蚁多得很,没那般娇贵,就不必搬了。”
    昨晚入睡前,沈重樾是对她说过的,他今夜还会再来,若是换到了离她师父更近的地方,只怕一不小心便漏了馅,他们还如何偷着见面。
    见姝娘态度这般坚决,贺严略有些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正想说什么,却见夏易匆匆跑进来,看了眼姝娘,又转向贺严,无奈道。
    “王爷,将军又来了……”
    贺严的神色毫不意外,“他倒是清闲,整日在我王府门口杵着,都快杵成门神了。跟他说,本王不……”
    “将军说您若是不见他,也可。”贺严尚未说完,夏易已快一步打断他,“但是他不放心夫人身边没有伺候,说他今日送来的两人无论如何您都得收下。”
    姝娘闻言看向贺严:“师父,我先前在将军府都教她们伺候惯了,您不见将军,但至少得让两个婢女进来吧。”
    贺严迟疑了一下,才勉强答应:“行行行,进来便进来吧,我们这偌大的长宁王府不至于连两张嘴都养不起。”
    夏易领命下去了,不消一炷香,很快便领着两个女子回来,她们缓步走到贺严跟前,恭敬地低身施了个礼。
    正是风荷和春桃。
    “见过长宁王。”
    风荷也就罢了,姝娘还真没见过春桃还有如此拘谨乖巧的时候,看着她生疏又有些别扭地行礼,不禁掩唇笑起来。
    两人施完礼,见前头许久没动静,春桃忍不住偷着抬眼看去,却恰好与贺严视线相撞。
    一瞬间,她杏眸微张,旋即想都没想,伸手指着贺严道:“贺老头!”
    亭中众人惧是一惊,尤其是长宁王府的下人,他们呆了如许年,从未听谁这么喊过他家王爷,风荷吓得心肝跳,忙抬手捂住了春桃的嘴。
    贺严剑眉紧蹙,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许家的疯丫头?”
    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姝娘,不悦道:“她为何会在这儿?”
    姝娘笑着解释:“当初来京时,将军怕我人生地不熟的,不习惯,这才把春桃一并带了来。”
    贺严凝视了春桃一会儿,抬手指了指风荷,“这丫头留下。”
    说罢,又转而指向春桃,一脸嫌弃道:“这丫头,吵死了,送回去!”
    “为什么呀!”春桃委屈地扁扁嘴,“我也能好好照顾姝娘姐姐的,凭什么就送我一人回去。”
    姝娘就是料到了这般情况,才故意没跟贺严说春桃的事儿。在长平村时,因贺严的性子,人人都对他避而远之,唯独春桃偏不怕死地往上闯,每回跟姝娘去贺严那屋,就叽叽呱呱说得不停。
    贺严向来不惧什么,可唯独对春桃这张嘴毫无办法,每回她来,都宁愿躲到屋里去。
    当真应了那句一物降一物!
    “师父,你就让春桃留下吧。有了她,我还能热闹些。”姝娘道,“她也会些厨艺,平日里还能帮我打打下手呢。”
    贺严不说话,上下打量了春桃一眼,许久,才勉为其难道:“留下可以,闭牢了你那张嘴,若吵得我头疼,就送你回去!”
    春桃听得这话,低身施了个礼,俏皮道:“多谢长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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