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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白檀儿屏息凝神,安静的走进包间,轻的几乎连脚步声都没有。
    隔了一层面纱,只见对方漆眸冷淡,看不出情绪。
    玉晴便大着胆子,小手指去勾他宽大袖袍里的手。
    碰了一下,对方没反应,她轻轻吸气,又去挠他的手掌心。
    裴宴归无视她的小动作,抬手将门掩上。
    整个三楼都被包了下来,宣儿和宋时初的小厮一起坐在隔壁包间里嗑瓜子,门亦半掩着。
    几许过堂风吹过,拂起他用玉冠束起的黑发,露出如玉雕一般的冷峻侧脸。
    玉晴怔愣的抬头,只觉他目光如冷雨一般,滴落在自己身上,很快就了无痕迹。
    要用美人计打动他,此刻看起来像天方夜谭。
    可是,她好不甘心啊!
    正在懊丧不已,他忽然双臂搭在两侧楼梯扶手,俯身朝自己靠了过来。
    面纱被彼此的气息拂动,玉晴心下了然,闭上眼睛迎了上去。
    果然,美色当前,男人都会把持不住——
    良久,耳畔却传来一声嗤笑:“表妹还不走,难不成是有偷听的癖好。”
    她睁开眼,见裴宴归的脸近在咫尺,隔着纱,越发显得冷淡而寡情。
    “我才没有。”她无辜摇了摇头,继续扮演毫无心机的小妾,不经意间,将手搭在他手背上。
    他还没反应,自己呼吸先乱了两分。
    幸好有白纱挡着,否则就让他发现自己难堪的样子了。
    裴宴归勾了勾唇,反手将她手握住,小小的一只,捏在手里像是会随热度化掉似的。
    娇小,软糯。
    “玉儿的手出汗了。”他刻意压低了嗓音,这个称呼在他心里太过私密,以致不想与任何人分享。
    就如同他的心意,如果对方无心,他亦会藏着掖着,不在她面前泄漏分毫。
    下楼梯时,裙子有些费事,不知是谁的手先动,简单的牵手,突然变成五指相扣。
    热量骤增,她不甘示弱迎向他调侃的目光。
    那夜的缠绵,第二天晨起的厮磨,虚耗了两日的冷静期,让此时牵手这般简单的接触,都带上几分缠溺的味道。
    玉晴借着他的力,一步一步,稳稳的踩了下去。
    二楼人多,尽管带着帏帽,依然引来诸多打量的眼光。
    裴宴归亦觉得,她今天打扮得过于招摇了,心绪被搅得不宁,索性将她带离了茶肆。
    二人站在马车旁边,车身挡住了来来往往的行人,他看着眼前这只鲜嫩多汁的桃子,深觉美色误人。
    知她是什么样的性子,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腰,若非因为美色,实难以说服自己。
    “大人可知,宋家公子打算如何了结此事。”都出来了,还没放开自己的手,应是不生气了吧。
    “他自会给白家一个交待。”裴宴归在犹豫,要不要带她到马车里等。
    玉晴已经掀起了头纱,整张脸既生动又灵俏,还散发出甜香味儿。
    “大人为何这样看着我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似成实体,带来一股熟悉的压迫感。
    “要不,你搬回府去。”声音越说越小,硬着头皮去勾他。
    哪有追男人追得这般勤的,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搬回去?”裴宴归眉峰微挑。
    她可知让自己搬回去的后果,还是说,根本从头到尾都不在意。
    “大人不在的时候,玉晴总觉得有些害怕。”她被那目光逼视,语调微微颤抖。
    “妹妹的意思,是让我日后都住在府里。”男人神色清润,缓缓诱使。
    玉晴往他怀里靠近了些,吸了吸他身上的沉香气儿,神色是纯然的依恋:“大人以后只住在我的院子里,好不好啊。”
    “原先,我以为大人不喜欢我。”她嗓音娇娇软软的,一边晃着他的胳膊,小声解释道:“差一点儿就把大人往外推,当时明明都伤心死了。”
    “可大人应该是喜欢我的吧。”她眼中亮起细碎的光,踮起脚,努力看进那双古井般深幽的漆眸。
    “既如此,我可不愿意再和别人分享。”
    交扣的五指收紧,他忽然俯身,那一晚交错的光影又浮现在眼前。
    脖颈上一点细微疼痛,牵连着心脏。
    可谁又能拒绝这样的邀约,裴宴归心里几分嘲讽。
    此刻,心跳的感觉疯长,如春天里万物生发,又如夏季蝉蜕后蝴蝶震动的翅,浅浅骚动。
    “好。”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浅不带任何情愫。
    这时,身后传来宋时初欢脱的嗓音:“你们在这儿说什么呢,神秘兮兮的。”
    玉晴手挣动了下,对方便顺着放开了。
    白檀儿跟在宋时初身后,脸微红,先前眉宇间那股愁苦消散了些。
    宋时初看见了他们的小动作,心里隐隐有些羡慕,轻咳了两声,笑道:“檀儿难得来一趟,今儿我请客,我们四个好好聚一聚。”
    “两年多不见,晴丫头又变漂亮了。”
    玉晴点头微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宋时初所提的那家店就在这条街的拐角,正好檀儿没来过渭城,四人便决定走路过去。
    玉晴跟裴宴归走在后面,时不时去看他侧脸,忍不住问:“难道,宋家老二真的要娶表姐?”
    “不可能。”他淡淡应道,既果断又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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