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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福想了想:“他会告发华尘云,无诏返京?”
“你呀,这脑子也只配做奴才。”太后嗤笑,“秦开泽想对付华尘云,他更想要华梓倾的皇后之位,哀家如果是他,就会想法子让皇帝亲眼看见,华尘云偷偷回京,与华梓倾私会!”
她笑容渐冷,像一把杀人的刀。
她花了那么多心思,去撮合皇帝和华梓倾的婚事,不是为了成全先帝的心愿,更不是喜欢当红娘。从头到尾,她只为了权力,一来,让秦曹两家错失后位;二来,引皇帝和华尘云心生嫌隙,最好君臣反目,由此,斩断皇家一条臂膀。
“奴才这脑子,不及您万分之一!”
“你别忘了,秦家在宫里,还有一颗好棋。秦暮烟看着与世无争,超凡出尘,其实她的心思,不好猜。”
“这个,奴才倒没觉得。后宫女子争宠,一类是明着争,一类是欲擒故纵,依奴才看,秦小姐就是喜欢皇上,暗地里较劲儿罢了。”
太后眯着眼,没说话。不,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第33章 鸟语林 怎样的痴情
华梓倾回府的日子过得非常无聊, 快要憋坏了。
皇后不能轻易抛头露面,华府又被保护得一只鸟儿都飞不进来。她的感触是,待嫁和坐牢也差不了多少。
按规矩, 皇帝这段时间不能来看她,不过,他倒是隔三差五便会打发吴千过来, 给她送几样御膳房新做的点心。
这日,华楠谦从衙门回得早,蔡如锦与人打了牌回来,赢了钱。小院儿里, 秋娘揭开热气腾腾的锅盖,水煮花生散发着扑鼻的五香味儿。
几个人围坐在炉边晒太阳,吃着宫里的点心和水煮花生。华梓倾倒难得从自家院里,感受到其乐融融的烟火气。
恭喜吃着花生, 提醒说:“明日便是十五了, 按青阳的风俗, 女子出嫁前,都会在某个月的十五, 去月老庙上香还愿,以求举案齐眉, 白头偕老。”
“我也正想这事呢,”秋娘说, “小姐出嫁前, 就只有这一个十五了。只是,我知道你那大咧咧的脾气,从来都不信这个。”
蔡氏在数打牌赢的钱,叫华楠谦剥了花生喂她嘴里。她说:“宁可信其有, 不可信其无,还是去一去好。而且,正好出去散散心。”
华梓倾极少能听见,从她嘴里说出一句合心意的话来。“好,明儿十五,我去。”
“不好了,”华楠谦突然说道,“娘,我刚想起,今天回来忘了洗手,我之前好像剖过……”
他手边一把花生壳,蔡氏嘴里还叼着没嚼完的花生,僵在那儿如遭雷击。
她放下钱,示意华楠谦别说下去,自己跑到旁边树下“嗷嗷”地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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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今日又在拂衣馆外,与秦暮烟偶遇。
俩人同路一截,闲聊了几句。
秦暮烟见皇帝似乎无精打采,她倒十分善解人意。
“这么些日子了,皇上不能去华府,却可以去宫外散散心。民女听说,十五那日,待嫁女子都会去月老庙上香祈福,热闹得很。皇上若去了,说不定能见到想见的人,解一解相思之苦。”
皇帝悄悄地红了耳尖,却睨她一眼:“哪有的事。”
“皇上在暮烟面前,不必掩饰,”她语笑嫣然,腮边现出一双浅浅的梨涡,“帝后恩爱,皇后才能威慑六宫,后宫若得安宁,乃是社稷之福。”
秦暮烟告退而去,皇帝站在那儿,怔了半天。
李成禧走过来,禁不住感叹:“秦小姐真是深明大义、知书达理,是个完美到极致的人儿哪!”
人有七情六欲,就会有性格上的缺陷,而秦暮烟,似乎是完美得过了头。
皇帝倒没心思去琢磨她,扭头问李成禧:“今儿是十几?”
“回皇上,十四了。”
当真是近半个月没见了,皇后不宜出门,皇帝不宜探望,月老庙之行,是唯一见面的机会。
可是,月老庙那样的地方,人多眼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皇帝即便微服出行,也容易露了行踪。
李成禧适时地凑上来献计:“皇上,从华府到月老庙,沿途皆是闹市,唯有靠近月老庙的地段,她需经过一处僻静的林子,叫做鸟语林。”
次日,皇帝叫金恒早早地探清了华梓倾来回的行程,待她从月老庙回来,他就和金恒一起,等候在鸟语林。
二人皆是私服,皇帝今日穿了身茶白色锦袍,看着玉树临风,宛如山光水色间清晨的薄雾。
林中多鸟语,分不清是哪种鸟,只觉得像是莺啼燕语,恍惚回到了春天。
穿林而过的小路,透着阳光和带着草木香气的风,离小路不远有一片山石,恰是天然的藏身之处。
皇帝本有一腔“人约黄昏后”的浪漫情怀,只是躲在这山石后面,他总觉得,不像是在等自己光明正大的妻子,倒像是与人偷·情来了。
过了一会儿,华梓倾的出场方式让皇帝深感意外,他扭头默默地白了金恒一眼,金恒只能憨厚地挠头。
要怪只怪这位皇后娘娘实在与众不同,人家姑娘去月老庙,近的乘轿子,远的坐马车。她倒好,独来独往,骑着一匹快马。
白色的高头大马载着个戴面巾的女子,从鸟语林的尽头驰风而来,像一道闪电,撕裂了林中午后金纱似的阳光。
以她这样的速度,从视野里出现到消失,不过是数“一二三”的工夫,皇帝都还来不及开口,已经眼看着她将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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