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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心里到底还残存着一些理智,他这般“礼尚往来”,已经算是把她刚刚的蜻蜓点水“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了。凡事当适可而止,循序渐进,若是一次做得太过火,吓着她,或是让她恼了,谁知道他这位胆大妄为的皇后,会不会直接送他一顿干净利落的拳脚。
他虽然满心贪恋,仍是停了下来,看见皇后那双澈净明媚的眼睛,此时秋水婉转,是另一番楚楚动人的况味。
他低哑着嗓子问:“滋味如何?”
华梓倾点了下头,回味着说:“像酒酿圆子。”
皇帝先是嗤之以鼻,觉得皇后的世界里,除了吃,再没别的了。然而,当他反应过来,酒酿圆子是何等柔软、甜美、醉人,他心头顿时一阵发颤。
“皇后,你其实……也是有一点喜欢朕的,是不是?”
华梓倾刚被他出其不意地抱着亲了一顿,脑子还很懵,现在又被他直勾勾在盯着,问了这个她从没想过的问题。
皇帝的气场太强大,她下意识地想摇头。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可能喜欢皇帝,最多就是贪图他的美色。然而,她不敢如实回答,她怕说出来,会被皇帝盛怒之下拿龙腾剑劈成两半。
皇帝见她怔忡着,半天不答,十分暧昧地帮她把腮边一缕散落的青丝别在耳后,指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轻轻滑过她晶莹如雪的面颊。
“皇后若是答不上来,就细想想,若是,朕今夜当真去了嫔妃宫里,与别人做这样的事,皇后当真就一点都不介意么?”
听他这样一说,华梓倾心里还真的有些不是滋味了,酒酿圆子顿时变成了醋泡的。
这样的感觉让她自己深感意外,她原本总是置身事外的心态,觉得自己这个皇后是做不得数的,觉得皇帝就应该是有后宫的。
可是,皇帝在这样的状况下问她,她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
她按皇帝说的,细想了半天,怀疑是刚刚发生的事在作怪。她被皇帝亲了之后,现在仿佛看他的眼睛里都会自行冒着粉红色的泡泡,对他整个感觉都不太一样了。
从前秋娘问她,长大以后想嫁个什么样的郎君。华梓倾回答,要有连她也打不过的身手,要有谦谦温和的好脾气,要像说书人说的故事那样,能让她的心怦怦乱跳。
后来,她遇见了沈臻。
大燕国重男轻女,少有女子能任职当差,但是,沈臻收下她,让她进了兵部衙门。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主事,但不危险也不辛苦,日子过得十分安稳。
哪怕是在华凌风过世之后,华梓倾见多了世态炎凉,而沈臻却明里暗里一直很照顾她。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喜欢沈臻的。除了误会是他救了自己,还有她对秋娘说的那三条,沈臻占了前两条。
华梓倾此刻,脑子里乱糟糟的。难不成,自己真的喜欢皇帝?
对照第一条,他不仅身手差到跟废柴差不多,而且,还是个病秧子。不过,他长得多好看啊,武功废就废吧,美人儿不是应该用来好好呵护的吗?
对照第二条,他脾气一点都不好,面冷心黑,手段无情。然而,华梓倾扪心自问,她触怒龙颜多少回,皇帝又有哪一回对她手段无情过?
那么,还剩最后一条……
皇帝睁大眼睛,看着她突然靠近一步,抱住了他的脖子。
“臣妾想……再试试。”
华梓倾挂着他的后颈,就这么冒冒失失、面红耳赤地,将红唇凑了上去。
她不大会亲人,只会贴着他的嘴唇一点点地舔咬,却将皇帝撩拨得热血沸腾,这回,他觉得自己也吃了一碗酒酿圆子,用的是又烈又醇的陈年老酒,让人直接上了头。
他不负佳人,与她勾缠着厮磨了一会儿。分开的时候,俩人都气息凌乱,心跳得完全不受控制。
皇帝问:“你试好了么?”
试好了,但华梓倾不愿意承认。
从前一半是迟钝,一半是觉得不可能,但是现在,喜欢就在心底呼之欲出。
她很不甘心,仍然向往原来自由自在、置身事外的心境,她不会宫斗,也不屑于。仿佛,只要她自己不承认,她就不必去和一后宫的女子们争抢夫君。
“没有!臣妾愚钝,还要好好想想。”
皇帝平了平心绪,却仍是抑制不住的狂躁。这就,白试了?
他就等着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然后,他差一点就想对华梓倾说:“皇后,今晚就圆房吧。”
然而,她一句没有,让皇帝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此时,李成禧进来提醒,时辰不早,帝后该歇息了,皇上明日还得早朝呢。
华梓倾说“好”:“宽衣就寝吧。”
“皇后先睡,朕……还有事。”
皇帝心里嘀咕,好什么好?你可以立马宽衣睡觉,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他不耐烦地做了个手势,让李成禧退下,他磨蹭到书桌边,又坐下了。
华梓倾怎么就觉着,他神色有点古怪?“您这是……?”
“朕……胃疼。”
别人疼一疼不要紧,皇帝胃疼也是大事,华梓倾看见,他确实像是疼得不轻,总是弯着腰。
她一边走过来,一边说:“传太医吧。”
“不必了,你别过来。”皇帝越是窘迫,越是有外强中干的怒气,“让你先睡,你就先睡!这是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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