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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喻不解,“那村子怎么了?”
魏濯道:“那村子里有一户会酿酒的刘姓人家,她家酿的酒还不错,你的酒楼若需要酒可以派人去看看。”
沈喻满头问号,“我自己有专门酿酒的作坊,为何要去买人家的酒?”
魏濯瞥了他一眼,沈喻立刻道:“……我过会儿便派人去找找看。”
安定候府内,林芷洗过澡换了身在府中穿的轻便衣裳正端着鱼食倚在荷花池旁喂鱼,虽然魏濯尚未给她明确的答复,不过林芷知道魏濯从当日答应与她同去成安县之时,这件事基本已成定局了。
林芷看着池中的锦鲤争相吃着鱼食,思绪却有些乱,不过所有的纷乱都围绕着一个人——诚王魏濯。
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他手握重权人人生畏,但是林芷眼中的他却又淡漠疏离似时时游离在俗世之外,世人道他心冷无情,可林芷却不以为然,他虽冷淡却绝非无情之人,种种矛盾感交织,让林芷忍不住想要去更深一步地去接近他去了解他。
“芷儿。”身后的脚步声打断了林芷的思绪,应声回头,只见是林如慕正朝她走来。
林芷将手中的鱼食全部撒入莲花池中,起身与她兄长见礼,“大哥今日这么早便回来了?”
林如慕在林芷身旁站定,“特意早些回来的,有些话想问问你。”
林芷试探道:“大哥是想问诚王殿下还是想问成安园林之事?”
林如慕道:“这两件事都想听你说一说。”
林芷重新坐回莲花池的石栏边,面对自家兄长,她也没有丝毫的隐瞒之意,她道:“成安园林劳民伤财,不过我也明白陛下好奢靡,只要陛下在位,这种事便不会中断。”
林如慕眉头微皱,“你既然知晓,为何还要劳心费力地趟这趟浑水?”
林芷看着她兄长,缓缓开口:“成安事小,但是我却想借此机会试一试诚王是何种品性之人。”
林如慕看着她家小妹眼底莫名的浅淡愁绪,无声叹道:“果然如此。”林如慕伸手将林芷披散着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理至耳后,“这些事你与我说,我自会去考量,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何必亲力亲为呢?”
林芷却摇头道:“大哥,自打来了盈都我便一直很不安,有些话虽大逆不道却是事实,君王奢靡无能,我不知我们前线将士以血肉拼杀出来的安定能维持多久,奔车朽索,我不想看到这种情形。”
林如慕眉头微微皱起,他没想到林芷心中的担忧竟已到了如斯地步,他有些不确定林芷的言外之意,不过兄妹之间说话素来没有太多的顾忌,林如慕问:“你想选诚王?”
林芷眼底有些迷茫,她道:“我不知道,所以我迫切得想要去了解他,明年我便十八岁了,我不想就这样嫁入高宅有心无力地过完一生。”
林如慕伸手摸了摸林芷的头,失笑道:“怕什么,你若不想嫁谁还敢来咱们府上强娶不成?”
林芷看着她大哥温柔的目光,鼻头微酸,有冲动想把上一世最后的悲剧与无能为力全部倾诉而出,幸而还有理智残存,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展颜道:“嗯,有大哥在我便不怕了。”
林如慕失笑,“还撒娇呢?”
林芷吐吐舌头办了个鬼脸,又正色道:“这几日诚王应该便会在朝堂上提及成安园林之事,到时再看他是何种想法吧。”顿了顿又道,“咱们林家手握重兵,大哥你不便出面与诚王接触,此事我心中有数,大哥也毋须太过担心了。”
林如慕思及城中传言,再看看他家小妹一脸坦荡地算计着人家,林如慕只觉传言完全不可信。
第35章 奏本 传言诚王的奏折是按芷儿的意思来……
次日早朝,魏麟听礼部呈报完毕十日后春日祭祀的安排后正欲挥袖退朝,却见百官首位的魏濯向前一步开口道:“陛下,微臣还有一事欲言。”
魏麟眼皮一跳,对于这个比自己小了四岁的堂弟他一直亲近不起来。
魏麟犹记得少时第一次见到魏濯他还是一个刚学步的奶娃娃,而素来严厉的父皇面对着这个奶娃娃不仅满眼的慈爱,甚至还亲手抱进怀中逗弄,再后来魏濯与他同进弘文馆读书,魏濯年岁虽小却胜在天资聪颖,甚至连沈太傅都对他赞赏有加,整个少年时期他皇叔家的这位小堂弟几乎在无形之中成为了他的心理阴影。
直至后来皇叔饮鸩自杀,其独子魏濯一夜之间如变了一人一般,沉默寡言目光锐利似乎对待所有人都持有着敌意,魏麟本就不喜这位堂弟,如此一来他便更加不多与魏濯交往了,倒是他父皇对待年幼丧母少年丧父的魏濯越发上心了起来,不仅破例将诚王爵位直接赐予于十四岁的魏濯,更是放任魏濯在朝中独揽大权,魏麟有时候甚至怀疑若不是早早便立了他这个太子,父皇大概连皇位都会传于魏濯。
先帝驾崩之后,魏麟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担忧魏濯会不会抢他的皇位,不过所幸魏濯似乎对这个位置并无想法,且他也并不会过多干涉自己的决策,久而久之魏麟便也渐渐放下心来,如今虽然魏濯势力不减,但他也在外祖一派的扶持下坐稳了这张皇位,只是心中对魏濯的忌惮却丝毫未曾消减过。
魏麟坐在皇位上,微微抬手,“诚王还有何事?”
魏濯缓声开口:“关于成安大修园林之事微臣有本要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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