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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几年,再见三人,他们的面色居然都隐隐泛黑。这是肝脏不好的表征,只是风湿并不会引起肝脏受损。肝脏不好,要么是吃多了,得了脂肪肝,要么是得了甲肝乙肝,还有一种可能……
肝中毒!
陆言拙想了想,还是把董为正猝死的事跟周文生说了,只是省去了那两味至阴至寒的药没提。周大人听了,脸色更是难看,黝黑暗沉死气沉沉,低头喃喃低语,苏木耳尖,隐隐听到他似乎在说报应之类的话。
虽然不明白周大人所说的报应是何事,不过时至饭点,周家人极力邀请她和陆言拙留下就餐。
看着桌上满满的青菜萝卜苦瓜,一点荤腥都无,苏木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自己死缠烂打贴钱又出力,硬是跟着陆言拙来到这个小山村,结果吃这些玩意,这是不是另外一种……
报应啊!
无肉不欢的苏木苦着脸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打算随便巴拉两口,应付一下,吃完赶紧回城补一顿丰富的下午茶。
然而,就在这时,窗外忽然有黑影闪过,苏木打小在北镇抚司混的,警觉性很高,就在利箭破窗而入的那一瞬间,凭着敏锐的直觉,一把推过坐在身旁行动不便的周大人。
“哐镗”一声,周大人连椅带人滚至一旁,手脚发颤的他根本无法自己爬起来,一旁伺候的丫鬟小厮集体发傻,竟想不到扶一把。
这时,第二支利箭破空而来,还是对着老地方。对方在窗外,隔着窗户纸看不清屋内状况,第一箭是照着主座的方向而来。似乎深怕周文生不死,偷袭者竟连发两箭,只是他没想到此时趴在主座方向的竟是苏木。
说时迟那时快,苏木还趴在地上根本来不及躲避,只好避开身体要害,把心一横,抱头缩成一团,眼看要被射中,身旁忽然出现一双大手,将她拉至另一旁,同时那人的身体挡在了她的前面。
利箭入身,陆大人素来冷清的脸微微皱了一下,随即一个打滚,抱着苏木闪到一旁。
“大人,你受伤了!”
苏木从地上爬起来,扒开陆言拙捂着右肩的手,鲜血从指缝中不断地涌现,箭头入肉三分,不知道有没有伤着骨头。
苏木看得微微蹙眉,没精力去抓窗外的袭击者,一把从怀中掏出锦衣卫特制的金创药,准备给某人敷上。
陆言拙却一把拉住她的手,道:“等等,先消毒!”
苏木看了眼□□的箭头,还好上面没有铁锈,得破伤风的几率不高,扭头看向桌上,只有清茶两盏。也是,周大人吃得那么清淡,肉都没有,酒自然也没了。
“厨房里有烧酒吗?”苏木随手拽过一个小厮的领子,凶巴巴地问道。
小厮被她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回道:“有……我这就去取。”
苏木一把甩开他:“不用了,我自己去。”
不等小厮反应过来,苏木就消失不见了。
从厨房取来烧酒,苏木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防,一把撕开陆言拙的衣衫,先清理了一下伤口附近,然后用烈酒冲洗伤口中心。
她的手法虽然粗鲁,但却十分干脆利落,陆言拙只提了一下要消毒,她立马想到了烧酒。
陆大人望着她处理伤口那专注的神情,不禁好奇起对方生前的职业来?难不成还是同行不成?
“嘶——”陆大人刚一恍神,就被苏木的野蛮清创手法弄得发出惨叫声,“我说……你冷静点,伤口不严重,用不着那么紧张。”
苏木这才察觉自己下手太重了,冲陆言拙笑了笑,难得露出一丝赧然:“好的,你再忍一下,马上就好。”
说完,把金创药在伤口上厚厚地涂了一层。
处理好伤口,包扎的时候,苏木却犯难了。这个年代,好多人死于术后感染,就是因为没有好好消毒,也没有干净的纱布包扎。
电视剧里随便撕下外衣下摆就给人包扎的行为,那是很危险的。真要撕,也只能撕内衣啊,好歹干净点,没那么多灰!
陆大人似乎看穿了她的烦恼,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手帕,递了过去:“新的,还没用过。”
苏木大喜,接过来按在他伤口上,然后很自然地又将爪子伸向他的中衣,准备撕下一条来包扎,然而四目相对,苏木的厚脸皮罕见失效,爪子又缩了回来。苏木暗暗叹了口气,低头,不声不响地撕了自己的中衣。
怎么说,自己的衣服也比他的干净些吧!
就在苏木全神贯注包扎伤口的同时,陆大人常年没有变化的嘴角却不经意地偷偷扬起,似在偷笑,又似在窃喜……
给陆大人包扎好,苏木才有余暇去关心一下被她推出去的周大人。周文生连人带椅摔倒,虽然没有中箭,但他行动不便,摔下去后扑通了两下,一时半会也没爬起来。等下人们反应过来,将他扶起,老头已经在地上躺了好久。
面对突如其来的刺杀,老头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尤其是看到陆言拙鲜血淋漓的手臂,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陆言拙起身,走向周文生,道:“周大人,刚才你也看到了,偷袭者是冲着你来的。”
花厅的门窗都关着,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情况,里面的人同样如此,也看不见偷袭者的体型和外貌。但偷袭者两箭皆是射向正位主座,意图很明显。
他的目标是周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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