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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在正堂坐了没多久,丫鬟就端着一壶茶和几道茶点上来了。茶是好茶,清香扑鼻的西湖龙井,点心也不错,桂花糕香甜,杏仁酥松软,还有几枚腌制得正好的酸枣,开胃养颜。
    苏木看了眼四周,赞道:“想不到刘举人住在深山,还能过得如此精致。整个院子布置的井井有条,家里一尘不染。就这点心,在京城也是难得一见。”
    难得听苏木说些好听的,刘顺允面露微笑,道:“多谢赞赏,这些其实都出自于小妹之手,她就喜欢弄这些。”
    说完,脸上竟隐隐有着一丝得意,让人看得有些碍眼。
    话音刚落,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推门而入,一袭杏黄色襦裙,上面绣着精美的海棠花,双垂髻轻挽,眉心点着一颗朱砂,整个人显得温柔娴静,看着很是舒服。
    刘顺允冲她招招手,主动跟苏木和陆言拙介绍道:“这就是我刚才提到的妹妹。”
    刘顺允看向刘玟心的眼神很温柔,许是他们年岁差的有点大,他一直把妹妹当女儿养的缘故,他的笑带着一丝宠溺。
    苏木揉了揉鼻子,觉得自己中毒以后有点疑神疑鬼,看什么都会不由自主的想歪。
    拿起一块点心,尝了一下,味道居然很正宗,一点都不比杏花楼的差,苏木赞道:“这点心谁做的?味道可真不错。”
    刘玟心在一旁腼腆地笑着,尚未开口,刘举人就自豪地看了她一眼,道:“这些都是出自我妹妹之手。”
    苏木貌似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笑道:“令妹如此能干又聪慧漂亮,可惜过两年就要出嫁了,到时你可就吃不到了。”
    此话一出,刘氏兄妹俩的神色皆是一变。刘玟心还好,只是黯然低头,默不作声。苏木在意的是刘顺允的反应,饱读诗书文文弱弱的他居然勃然变色,脸上闪过一丝怒意。
    有意思,是自己的话哪里触到他的痛脚了吗?
    苏木不怕死,再接再厉:“刘大人,令妹今年多大了?有十五六岁了吧。听说还没定亲,正好我家有个哥哥,今年二十出头,位居锦衣卫正六品百户。相貌堂堂,性格脾气特别好。他挑剔的很,相了好几家姑娘,都没中意的,就喜欢温柔贤淑,擅长厨艺的。刘大人若不嫌弃,可否考虑一下我哥哥?”
    苏木喋喋不休说的时候,刘顺允白净的脸上就已经开始变色,等她唠唠叨叨说完,刘举人的脸色已经黑得跟锅底一般了。
    苏木觉得有趣的很,决定再添一把火:“刘大人也是,你年纪尚轻,不仅风流倜傥,还有功名在身,可否想过再娶贤妻,为刘家开枝散叶?家里没个女人照顾,总是不行的……”
    说到这,刘举人实在是忍无可忍,不管不顾地拍案而起:“苏大小姐,我之前敬你是锦衣卫,对你忍让再三,然而你也不能得寸进尺,对他人家事指手画脚吧。”
    苏木装作一副讶然:“指手画脚?没有啊!我只是随便问问,刘大人……你是不是想多了?”
    刘顺允被她的装模做样气得说不出话来,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有心指着她的鼻子骂一顿,但仔细想想,苏木确实没说什么,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白。最后,干脆一甩袖子出去了。
    刘玟心见他走了,迟疑了一下,疾步跟上。
    苏木在她离开屋子的那一刹那,喊住了她:“刘小姐,请留步,我有话问你。”
    苏木是跟王县令他们一起来的。来了之后,王县令就领着人兢兢业业地查案去了,又是勘察地形,又是询问口供的。只有苏木和陆言拙,被刘顺允恭恭敬敬地迎进了客厅,又是茶水又是点心的好生招待。这地位这待遇一目了然,谁才是这一行人中的老大。
    所以,苏木出声留人,虽然态度不是很强硬,但刘玟心不敢随她哥哥那样,意气用事,一走了之。
    温顺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苏木,刘玟心怯生生地问道:“苏小姐,想问什么?”
    苏木示意她坐下,笑嘻嘻道:“没什么,就想问问你点心跟谁学着做的?”
    刘玟心没想到是这个问题,愣了一下,道:“我……我自己学的。”
    苏木拿起一块杏仁酥,漫不经心道:“手艺不错啊,我还以为是跟你大嫂学的呢。”
    刘玟心父母早逝,她从小由刘顺允带大,所以刘母不可能教她什么。而刘顺允的妻子薛氏是江南人士,擅长做桂花糕杏仁酥,苏木一度以为她是跟薛氏学的手艺,故有此一问。
    刘玟心默了默,柔声道:“苏小姐,还想问什么?”
    苏木摸了摸鼻子,又问了一个问题:“你最近可曾见过你的大嫂?”
    刘玟心微微一怔,沉默半响,喃喃道:“大……大嫂?嫂子不是五年前已经去世了吗?”
    苏木笑笑,挥着手,道:“行了,你可以走了。”
    刘玟心脸色一变,不知道苏木什么意思,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后深深地看了苏木一眼,关上房门,走了。
    她一走,苏木立马回头,看向一旁的陆言拙,问道:“大人,可看出什么来了?”
    自进来后,陆言拙就借着精神不济,只静静地坐着,一直没有发话,但作为旁观者,却把刘氏兄妹的一言一行都看在了眼里。
    斟酌再三,陆言拙淡淡地总结道:“兄妹情深。”
    苏木却唯恐天下不乱,追问道:“什么情?亲情?友情?亦或者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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