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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站在窗旁,你看我,我看你,两个也算是聪明的聪明人,居然就这样束手无策,大眼瞪小眼,干着急却又无能为力。
顾氏兄妹俩在房内悲悲戚戚小半个时辰,总算是止住了悲伤,收住了眼泪。陆言拙和苏木进去的时候,兄妹俩给他们行了一个好大的礼,吓得苏木赶紧把人扶起来。
问起他们今后的打算,顾循顾大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无奈道:“言拙,你也知道,人言可畏。当初,我为了找回瑧儿,不计一切代价,动用了所有人脉,闹得人尽皆知,现在想要低调处理,已经来不及了。”
顾瑧冲着陆言拙和苏木深深福了一礼,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能平安归来,已然是祖宗显灵,老天庇佑。为了不给顾家蒙羞……我决定青灯常伴,从此皈依佛门,再不见外人。”
苏木一听,骇然。
这是要出家啊!
看着花一般的女子还未盛开就要凋零,苏木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一时间感慨万千,她向来没什么心计,想得多说得也快,坦言道:“你是受害者哎,好不容易历经千难万险的回来,为什么要由你承受这不公平的待遇?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苏木的话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是啊,自己明明是受害者,却要承受这样的结局,真是令人郁结愤懑。
不甘,不甘心!
“名声,名声……若是有人能证明你失踪这段时间的遭遇就好了。”
苏木低着头,喃喃自语,忽然灵光闪过,再抬头,眼里发着光,脸上充满笑容:“反正也没人知道你被东瀛人抓了,要不……伪造一段经历?”
陆言拙最是了解苏木,听她说出伪造二字,心中一动,道:“木木所言,未必不可行。”
顾氏兄妹比较单纯,经历也简单,脑子可没他们俩转得快。闻言,齐齐看向陆言拙。
陆大人微微一笑,指了指苏木,道:“木木自京城来,走的正好是水路。若是由她出面,声称在秦淮河恰好救了顾小姐,倒也没人敢质疑,更没人敢多言。”
顾氏兄妹不知道苏木的身份,但听陆言拙这么说,想必来头不小。
苏木却摸摸头,不好意思道:“换做以前肯定是没问题啦,不就是出面说个谎嘛。不过,现在可不行。我是离家出走的,若是贸然出面,被我父兄知道,我就惨了……”
陆言拙怕苏木一时嘴快,不小心说出离家出走的真实原因,若让顾循知道,自己这名义上的未婚妻其实还没被自己搞定,甚至用离家出走来逃避赐婚,那多没面子啊!
忙出言打断,陆言拙急中生智,往自己脸上贴了点18K金:“咳咳,木木的意思是……她听说我要外出公干一年,这才偷偷摸摸偷跑出来,她父兄并不知道她跟我在一起。”
这话亦真亦假,苏木也不好否认。自己确实知道他要外放一年,也确实是偷偷摸摸跑出来的,不过这发生的先后顺序嘛……
顺序一乱,精神错乱。
偷偷看了一眼陆言拙,苏木寻思,既然他能给自己离家出走,编出这么好的理由,想必也能解决一下顾小姐如何体面回家的事。
陆言拙脑子转的飞快,盘算了一下,道:“这样吧,所谓一表三千里,我没有兄弟姐妹,众人皆知,但有没有表妹,旁人却未必清楚明白。”
扭头看了眼茫然的苏木和顾瑧,陆言拙又道:“委屈木木扮作我的远房表妹,乘船来金陵游玩的时候,救了意外落水的顾小姐。”
“那怎么解释这十来天顾小姐音讯全无呢?”假扮陆言拙表妹,苏木倒是没意见。只要不暴露她身份,装什么都行。
陆言拙很专业地编着理由:“意外落水,施救若不及时,会导致昏迷。”
苏木吹毛求疵:“昏迷十几天再醒啊?会不会太夸张了。”既然要说谎,那理由就得编的像一点,久经考验才行。
陆言拙想了想,用商榷的口吻道:“醒来后,受惊过渡,暂时失去记忆,直到最近才恢复。这个理由怎么样?”
“这个倒是可以。”苏木认真评估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编谎话编的不亦乐乎,直把一旁的顾氏兄妹惊得目瞪口呆。
要知道顾家家风甚严,顾氏兄妹俩从小到大就没说过谎话。没想到要么不说,一说就是弥天大谎。这谎话要是被人拆穿了,那顾家真是颜面扫地,无地自容了。
顾循生性谨慎,骨子里又有读书人的迂腐,不善变通。听陆言拙和苏木越说越离谱,在一旁轻声道:“言拙,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我妹妹失踪的事,知道的人不少,万一有人识破……”
陆言拙示意两人坐好,又给他们倒了一杯茶,正色道:“所以,我们先要把事情捋一捋,看看哪里有破绽。能弥补最好,不能弥补,那我们就要绕过去,也就是避重就轻。”
苏木笑嘻嘻地抓过顾瑧的芊芊玉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慢慢回忆,一点细节都别放过。我记下来,看看要怎么编。”
顾瑧看了眼身旁的哥哥,顾循在维系顾家家风和妹妹的终身幸福两件事里犹豫了一下,艰难地做出了抉择。
“瑧儿,你……把事情说给陆大人和苏小姐听吧。错不在你,是哥哥不好,哥哥没有保护好你,事已至此,我不能再因为顾家那点虚名毁了你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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