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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踪的三岩镇镇长名叫李骏,今年四十八岁。
李家世世代代生活在三岩镇,人丁兴旺,是当地不折不扣的大户。李氏家族把持着镇上大半的产业,别说德庆楼是他的,就连现在陆言拙和苏木所住的客栈都是他们家的。
据说,有人统计过,镇上的人每消费一两银子,其中就有一钱是被他们家赚走了。
不过,李家虽然家大业大,但子孙也多。光李骏就有五个儿子,七个女儿。五个儿子中,老大老二是去世的妻子所生,老三老四是现在的填房所生,老五则是最爱的小妾所生。
总之,李骏身处壮年,突然失踪,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当地都掀起了酣然大波。
“最后一个看见李骏的人找到了吗?”陆言拙问道。
不知道苏谦跟成氏兄弟是怎么交代的,他们两个虽是锦衣卫的校尉,却对陆言拙言听计从,恭敬地很。
成不散回道:“最后一个看见李骏的人,应该是他的管家老项。
据他交代,两天前,李骏独自驾车出门,随行没有带车夫。当时,他还觉得奇怪来着,问过李骏,可对方没回答。
另外,他还特意提到,李骏当天的心情很不好,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出门的时候还被门槛绊了一次,险些摔倒。”
苏木闲来无事,给自己倒了杯菊花茶,看着菊花被开水一冲,被泡成好看的淡黄色,悠悠然道:“这么看来,李骏是去赴会了。他要见的人会不会是钱成和李铭?
如果董大为所说属实,那钱成的手中应该握着他的什么把柄,且在暗中威胁着他。说不定,还逼迫他让出德庆楼。李骏想斩草除根,所以杀人灭口,一了百了。”
面对苏木不负责任的猜想,陆言拙正色道:“要证实这点并不难,只要问一问钱成和李铭的家人,他们两天前是否出过门,赴过什么约。”
成不散回道:“我们问过钱成的家人,李骏出门的那个时间段,他在家里。一直到第二天,钱成才出门,结果一去不返。照这样计算,钱成遇害的时间应该在李骏失踪后整整一天。”
“那李铭呢?李铭什么时候出事的?”苏木问道。
李铭和钱成的尸体同时被发现,不过现在听起来,好像他们两个不是在会面的时候被杀的。
成不思道:“李铭在镇上没有房子,他住在七里乡,不过他是李骏的堂弟,所以这几日一直借住在李骏家里。李骏心事重重出门的时候,李铭正在他家跟侄子们下棋,这点李骏的大儿子和二儿子都能证实。
李骏出去后,迟迟未归。李家人四处寻找的时候,李铭也跟着出去找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也就是说,李骏失踪在前,李铭失踪在后。”
陆言拙找来一支笔,记录起了三人失踪的先后顺序。
“先是三天前,董大为在德庆楼看见他们三个一起吃饭,并发生了冲突。第二天,李骏心神不宁地独自出门赴会,期间钱成和李铭都在家,且有人证。然后,钱成失踪,李铭出去找李骏,也失踪。这两人是差不多时间失踪的吗?”
陆言拙抬头看向成不散。
成不散想了想,道:“李铭是李骏失踪那日黄昏出门寻他的,钱成则是第二天失踪的。所以李铭是第二个失踪的,最后失踪的是钱成。”
苏木道:“我们是昨天发现李铭和钱成尸体的,两人死了大概八个时辰。”
说到这,苏木扭头,看向陆言拙,问道:“大人,李铭和钱成是同时死亡的吗?”
陆言拙点点头,道:“根据两人的尸僵和尸斑,他们前后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一炷香。”
苏木盯着茶杯中的菊花,若有所思:“难道李骏是故意出门的?知道自己不回去,李铭在自己家中就会出来寻他,然后暗中将人骗走,制服后再关在某处。
紧接着,第二天守在钱成家门口,等到他出门后,再用同样的手法,骗了钱成,绑了他。杀了两人后,再将他们搬到船上,出海抛尸?”
说完,苏木用手托着下巴,道:“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陆言拙又问道:“三天前,李骏和钱成在德庆楼争吵一事,可有人证?”
成不思道:“有,他们在二楼包厢发生争吵,隔壁包间的客人正好出来小解,经过他们包厢的时候,听到了。”
陆言拙道:“那也就是说,李骏和钱成之间确实有矛盾。那个客人可有听清楚,他们为何而吵?”
成不思道:“那个客人只听了一言半语,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对方在吵架。据他回忆,好像是为了钱。”
听到这,苏木“咦”了一声,诧异道:“李骏和钱成确实在三天前争吵过,但他们吵架的内容怎么跟董大为说的不一样?”
陆言拙思索了一下,道:“董大为和那个客人应该不是同时听到的,所以听到的吵架内容有点不一样。
其实也说得通,钱成先用把柄威胁李骏,让他给钱私了。董大为听到了钱成的威胁,而那个客人听到了钱成让李骏给钱私了。”
苏木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对哦,我怎么忘了这点,真是傻掉了。”
陆言拙心疼地替她摸了摸头,本来就有点傻乎乎的了,再拍就真的傻掉了。
成不散成不思两兄弟知道苏木是逃婚出来的。本来就觉得奇怪,苏大小姐逃婚也逃得别出心裁,居然藏在逃婚对象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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