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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挑挑眉梢,好整以暇地立在原地,等到最后一个侍女将殿门关上后,他才看向青檀。
“烦请青檀上神将方才说过的话,再说上一遍。”
重明容貌虽是俊美,但眉眼之间极为冷厉,肤色又是白得透亮,光是站在那里就叫人移不开视线,偏生说起话来冷冰冰,给人心里徒增一抹凉意。
总觉得他随时都可能会大开杀戒,不讲情面地大杀四方。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的。
青檀正在气头上,见重明一个奴仆都胆敢这样同她讲话,不由气得眼睛发红,指甲几乎攥得出了裂缝。
退出殿门的侍女们见来寻青檀的重明生的俊俏,同时心知大家脱离了危险,也就有空闲去偷偷听听重明是如何敢胆大包天地来寻青檀要说法的。
她们皆知重明的战力,若是真的气到极致,打起架来便不会顾及周围,所经之处皆为焦土。
所以她们老早地便退得远远的,不敢过近地接触二人的战场。
青檀很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微微一笑,“重明仙君此话何意,本上神倒有些听不懂了呢,方才晶晶顽皮,我小小地惩戒了它一番,并未说什么得罪仙君的话吧?”
重明没什么表情,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青檀,一字一句地警告着,“在这九重天上,还没有能够与我匹敌的神仙,还请青檀上神珍惜自己的性命。”
他这话说得极其大逆不道,并未将青檀放在眼里,言语之间也没有半分的敬意,连“小仙”都不自称,就敢同她如此讲话。
“大胆!重明!你是要造反吗?!”
青檀终于没有办法再继续忍耐下去了,她勃然大怒,从榻上站了起来,走到重明身前两步的位置,狠戾地盯着他的眼睛。
重明仍是微微勾唇笑笑,“造反?莫非青檀上神想要先造反不成?难道这九重天上,除了天帝,还有别人有资格说‘造反’二字的吗?”
俏丽的容颜被重明这一番话气得扭曲狰狞,青檀抬手就想要打重明一耳光,可突然却将手放了下来,换了副笑靥如花的样子,眉目含情地望向重明的眼睛,轻轻抓住他的衣襟。
“青檀上神自重。”
重明蹙眉拉回自己的衣衫,嫌恶地后退半步。
“我今日来,便是要青檀上神的一个赔礼道歉,我家上神近日虽不在归歧宫,但也容不得青檀上神如此肆意咒骂。”
青檀的脸上仍旧保持着浅淡的笑意,不死心地上前抓紧重明的衣襟便往床榻边上带,视线时不时地瞟向重明身后的矮窗。
“是是是,都是我的过错了,”青檀退到榻边,神态里似乎隐约露出几分愧意,低着头看自己浅粉的鞋尖,嘴上道着歉,“还请重明仙君莫要再同我一般见识了…………”
突然,她一把攥紧重明的领口,厉声喊道。
“祁修!”
青檀自知不敌,引诱重明将背部完全暴露于殿门之时,声嘶力竭地高喊了这么一声。
只见一道周身漆黑得不亚于重明的身影闪了进来,重明还来不及反应,一柄长剑便在瞬时之间被推进了他的胸腔。
重明痛得一怔,缓缓低下头看穿过自己胸膛的锋利剑刃,难以置信地盯着笑得极为嚣张的祁修,嘴角溢出血来。
“……你……是何人……”
祁修双臂环胸高声笑了起来,低头满意地欣赏着满口鲜血的重明,一脚踹在他的肩膀上,重明登时瘫倒在地,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真是一条好狗啊,和你家主子一样‘忠心耿耿’呢……”
祁修俯身捏住重明的脸,劈手就是两巴掌,打得本就奄奄一息的人又抑制不住地呕了几大口污血,狼狈不堪地垂着脑袋。
他跪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呛咳着,奋力朝着身后的祁修进行反扑,想要将他一起拖进地狱,可竟被提早反应过来的祁修将插进他身体里的剑倏地拔出,再度重重插回重明的胸口,剑刃肆意翻搅了几圈,直到他再动弹不得。
“好生忠诚的狗。”
祁修啐了一声,抹掉粘在自己身上的血迹,使劲踢了脚已经一动不动的重明的身体。
“他对淮安也算是忠心一场,将他葬了吧,正好也别脏了我这宫殿。”
青檀虚掩口鼻走向床榻,打算好好地歇息一会儿,毕竟突然弄死了个神力非凡的仙君,对天帝,对淮安,都不是一件好交代的事情。
“那上神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祁修也没理会躺在地上重明,而是转身坐在了凳子上,拎起茶壶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地上的重明已经悄悄睁开了眼睛,他视线盯紧了青檀的颈项,将所有的灵力尽数逼到右手上,趁祁修放下茶壶的不经意间,纵身跃起,以手为刃,生生将青檀纤细的脖颈划破——
青檀的鲜血争先恐后地从脖颈间涌出,她难以置信地指着重明,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但终究是无力回天,饶是她再对医术研究得有多高明,仍是没办法抗拒这一击毙命的攻击。
很快,她便瘫在了地上没了声息,祁修在大惊失色间,慌忙去念青檀所教授他的法诀,想要召唤出方才那柄长剑,可青檀人已经死了,剑灵也跟着她一起消失,任凭祁修如何召唤,也没有办法将武器重新握在手中。
重明勉力在地上站直身体,满面血迹地盯紧浑身发颤的祁修,嘴角露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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