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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与舒涛其实也谈不到一起去,舒涛向来明哲保身,平时所接触的除了日常公务,也就爱好个珠宝玉石,而谢玉……也就敬着他是舒宁的父亲,好好应承几句。
他见舒宁并不是很高兴,止住话语偏头靠近舒宁,低声问道:“怎么了?”
来都来了,舒宁不想再有什么争吵,勉强笑道:“没事,只是有些困倦,你们继续聊,不必在意我。”
舒涛看着,给孙氏使眼色,孙氏别扭了半天,陪笑道:“既是困倦,那先回屋歇歇?你的院子一直让人打扫着,东西都没动过,就等着你随时回来。庖厨那边还有些功夫,歇歇回来,正是时候。”
舒宁见他们在这儿聊天,她也插不上什么话,与谢玉点过头,索性让点朱扶着,往自己以前的院子去。
谢玉还陪着舒涛坐着,他这人对于看重的人和事,其实很有耐心,哪怕是对基本上聊不到一块儿的舒涛,他也能将就着跟着他走。
舒涛指着舒宁离开的方向,笑道:“阿宁这孩子,从小娇气,性子别扭,想必给贤婿添了不少麻烦。”
“并未,”谢玉笑道,“岳父大人多虑了,阿宁很好,不娇气也不变扭,况且,就是娇气我也是喜欢的。”若能更娇气些,就更好了。
舒涛听他这样说,心里放松了大半,揣摩着看谢玉这态度,该是能看在舒宁的面子上,答应他的请求。
舒涛叉着手,摩挲了半天,扭扭捏捏开口:“这个,贤婿啊,我这儿听说,你最近在查盐税的事,办得可还顺利?”
谢玉听到盐税的事,抬眼看了舒涛一下,端上茶盏微微抿上一口,淡道:“确是有这么个事,北地边军追问粮草军饷,我查了一下户部,亏空巨大,尤其盐税这口子上,被开了个大刀。不过我记得岳父调到太常寺任职,与盐税的事也没沾上干系,怎会突然关心这事?”
他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不悦的情绪,只是他积威深重,这么不咸不淡的问上一句,舒涛心里有事,这么一问,就更加心虚了。
舒涛尴尬笑道:“哪里哪里,我自是与这事无甚干系,不过是担忧贤婿身居高位,怕你处事太过,恐惹祸端。”
“这个岳父倒是不必担心,”谢玉道,“都是依律法办事,岂会惹祸端。”
“是是是,”舒涛紧张的笑道,“你办事一向是有手段的。”
听到这话,谢玉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弄得舒涛更加紧张,怪自己说错话,赔罪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做事一向有自己的章法。”
谢玉没有同他计较,见这个话题聊不下去,舒涛在他面前束手束脚,都不敢高声说话,谢玉转移话题:“听说阿宁幼时是在扬州生活?”
“是,阿宁从小在扬州,跟在她祖母身边,后面她祖母故去,才回到我身边。”
“她在扬州时,也是这般?”
舒涛不知道谢玉说的是哪般,默了一瞬,尴尬道:“是,也是这般,这孩子,打小就这样。”
谢玉轻嗤了一下,又道:“她待我好,我也想待她好,想在她生辰时给她准备一份礼物,只是当初成亲匆匆忙忙,婚后我也公务繁忙,恍惚记得她生辰在十月,却忘了在什么日子,又不好去问她,正好今日在这里,想问问岳父,阿宁的生辰是什么时候,还有她会喜欢些什么东西?我也好私下做准备。”
“阿宁的生辰?”舒涛想了片刻,却想不起来舒宁的生辰是什么时候了,当初成亲递庚贴是孙氏操持的,他向来不管家里这些事,舒宁又不常在他跟前儿,仔细一想,他还真想不起来舒宁的生辰,至于她喜欢什么,他更是不曾留意过。
“我记得,阿宁的生辰不是在十月,是在五月,当年她母亲怀她辛苦,端阳节前后一个大雨天,不小心摔了一跤,动了胎气早产的。至于她喜欢什么……”舒涛敛眉想了半天,回答道,“她喜欢首饰。”
说道这个,他笑道:“这孩子,年纪比妹妹大,却总和弟弟妹妹争东西,见到妹妹有好看的首饰,就想要。”
舒涛说完,就看谢玉神色不对,悻悻闭嘴。
谢玉冷笑一声,不作回复。
舒宁是早产,却不是在端午,是在早春,冰雪未销之时,家里下人躲懒,没将雪道清扫干净,她母亲去找隔壁刚生完孩子的顾家夫人学做小孩的鞋子,脚底踩滑早产的。
为这事,舒宁的祖母发卖了好几个躲懒失职的下人,舒宁同他说起时,还模仿祖母跟她说这事儿时的神情,说:若是有个万一,伤着乖孙儿可如何是好。
舒涛对舒宁不尽心,舒宁从未跟他提过,说起家中事,也只说扬州时祖母待她如何好,如今看来,她不是不提舒涛,只是提起来都是些不开心的事,也就懒得提了。
他只是试一试,就想明白了为何提起回舒府,舒宁并不是很情愿的样子,如此,对舒涛也没那么好的耐心。
舒涛问他问题时,他也就带了几分冷漠,弄得舒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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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宁回到自己的住处,院子倒确实打扫得干干净净,以前伺候她的下人也都还在,个别人还泪眼涟涟,表达对她的思念之情。
若非一早就知道,就是从小伺候惯她的人,到京城后也被孙氏买通,导致她这个院子漏得跟筛子似的,她都要信了这一出主仆情深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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